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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反应过来,他就能拉住我,或许他能活下来,他一定能活下来。
我睁开眼,眼前的人是修哲,现在是2013年。
无论我叫再大声也没有用,我救不了任何人,任何人也不会得救,我有罪。
我的噩梦或许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而此刻,我叫了别的男人的名字,我做了这么蠢的事,我害怕修哲要丢了我,像他把我捡回家那样轻易。
我总在害怕,却害怕得毫无理由。
他只是抱我下了车,外面下着大雨,他把风衣脱给我,紧紧裹住我,他没有要丢了我。
我们没有伞,修哲把我护在怀里,还替我拉好了风衣帽子。
我们冲进雨地里,他把我抱得好紧,可是他在淋雨。
对不起,对不起。
我想开口这样说的,可是我的眼泪一直掉,我知道我一旦张开嘴就会发出惨兮兮的呜声,仿佛遭了天大的罪——可一切明明不是这样的,是修哲在淋雨、在受苦。
我不能张嘴,我已经够狼狈了,我不想自己在他心中的面目变得更难看。
修哲停下来了,他将我转过去了,让我面对他。
为什么雨下得这么大,这个人还是能发现我在哭?
“怎么了呢?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他这样问我。
没有生气,没有抱怨,没有责怪,只是很轻很耐心的询问。
修哲的头发完全被雨淋湿了,整个人仿佛都湿透了。
我不光自己狼狈,还要害别人一起狼狈。
——修哲,修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将这句话说出口了,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我怕他听不清我的道歉,扯着嗓子也要喊给他听。
我想他听清楚一些,我希望他不要怪我,我们还是能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因为我不想一个人,我不想头痛、吸烟、失眠、吃安定片。
一个人的世界太冷了,还很痛,而我是个怕痛的胆小鬼。
修哲穿过雨幕,他弯下腰,鼻尖上还带着雨水,低头碰了碰我的鼻尖。
他用很严肃很凶的话告诉我:
“林彧初,不准哭,不准跟我道歉,我不听。更不准边哭边跟我道歉。”
“如果你下次还要这么做,我会不理你,不洗碗,不拖地,让你一个人干完所有家务活。”
“在我的标准里,你永远不会犯错,所以不要道歉。我不听你讲废话,我也不要看你伤心。”
很凶很凶,很凶很凶。
每一个字都说得很用力,比老妈说过的任何一句狠话都更有震慑力。
我不敢不听,他所说的每一个后果都让我感到害怕。
他说,在他的标准里,我永远不会犯错。
那一刻,他站在那里,弯下腰注视我,背后是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帅呆了。
我忍不住想,两年前,如果死掉的是我就好了,转生之后,赶得上就这辈子,赶不上就下辈子,我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我能昂首挺胸、光鲜亮丽地再找上他。
我不会忘记的——池修哲,他的名字很好听,是池修哲。
2013年3月30日 星期六 晴
我手脚比较笨,在家里粗活勉强能做一些,细活落到我手上一准要遭殃。我们两个人在家时,修哲不习惯找家政,很多事都自己动手。
都是在一个家里生活,让他分担这么多,我有些过意不去,总想为他做点什么。我问他时,他说喜欢看我变魔术。我怕自己荒废太久,在他眼前表演近景魔术会穿帮,这几日就天天趁他出去工作时在家练些有意思的,等他回来表演给他看。
魔术也许未必能让我感到快乐了,但我还是希望修哲能因此开心一些。我能为他多做哪怕一丁点也是好的,这代表我不是个全无用处的人。
我每天都在家里练习,除了吃饭,就是练习。
练习是很枯燥的过程,没有惊喜,没有期待,没有尖叫,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道具,是手法,是技巧。
我觉得自己把什么弄丢了,一时半会找不回来,我也不是很想找。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我觉得修哲也不会喜欢,我有一身抖不落的灰尘,像个脏兮兮的小丑。
这样的我还能变出让人欣喜的魔术吗?
我不知道。
但是修哲喜欢,我愿意试一试。
我没有多少朋友,或者说我没有多少能在这时候寻找的朋友,我也没有工作,修哲经常腾出时间陪我,可我知道他工作很忙,就总为自己找一堆事情来做,让他能放心一些。
看书、追剧、打游戏。
我这样和他说,但我很少真的这样去做。我对这些提不起兴致,就去看修哲的作品。
看他演过的电影,其中不少我都和林璐一看过,再看一遍还是不会觉得腻。
还有他的见面会视频,有一场我看过七八次,看他在聚光灯下弹钢琴。
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他在舞台中央发着光,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舞。
身姿挺拔、五官俊逸,神情是谦和含蓄,扬一扬下巴又是道不尽的自信。
修哲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