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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金匠公司录用通知,正式入行做事,虽然只是打杂助理,但工作忙碌充实,亦可亲身跟着专业的设计师学习,对我是个很好锻炼。惠惠也进入市里一家电视台做实习生,学校毕业论文开始做开题报告,我们各自忙碌,她下班偶有空闲忙着陪男友,我们见面次数减少许多。
我下班独自在公司附近餐厅吃饭。
这间供应中西菜式自助餐厅,味道价格都还算公道,因此附近许多写字楼职员都习惯在这里解决晚饭。
我正埋首专心致志对付鸡块,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可以坐吗?”
我抬头,看到微笑着的高大男生,穿了件黑色外套,眉目精致。
左耳上依旧是一枚耳钉,在餐厅的幽幽光线中泛着亮光。
真是阴魂不散。
我不理会他。
唐乐昌拉开椅子坐到我对面:“我住附近。”
我点点头:“真巧。”
他放下餐盘,铺开刀叉,一边问:“他你在金匠上班?”
“你怎知?”我也不惊讶,可有可无地问。
他笑:“我有内线。”
不用想我也知是韦惠惠。
“请别怀疑我诚意。”他笑嘻嘻地说。
我耸耸肩,跟他在一起,不知为何我非常随意:“你高兴就好。”
唐乐昌望着我笑,低头切开牛排,我发现他的用餐姿势竟然非常优雅。
我继续埋头吃饭。
唐乐昌飞快吃完一客牛排,拿起杯子喝饮料,忽然凑到我面前:“江意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吃饱喝足,心情不错,由着他胡闹。
他伸手从身边的包里掏出了一本书,举到我眼前。
我看了一眼,蓦然瞪大了眼。
那本绿色封面的熟悉字体: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
他翻开扉页,上面的丑怪涂鸦和签名,全市别无分号,仅仅出自江意映之手。
那是——我的课本。
“你……”我的书怎么会在他手上。
“江意映,我说过,你得对我负责。”他眨眼,神态认真。
我已经想起了那个月黑风高的台风天晚上,想起了我在草地上惊起那对野鸳鸯,脸上羞愤:“原来是你!”
我怒道:“你你你——不要脸!”
唐乐昌有些不好意思笑笑,竟然有一丝羞涩。
我愤愤伸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把课本收回:“现在是我的了。”
“我问的不是课本!”我想起家卓房子的电梯磁卡,落入陌生人手中总是不安全。
他宝贝似的把课本放回包里:“那我没拿你其他东西了。”
“书中没有其他东西?”我问。
“没有了。”他无辜状。
想了想,我也不确定磁卡一定在课本上,也许是我将它遗失在他处,算了。
我招来服务生结账。
红领结的服务生彬彬有礼:“这位先生结过了。”
我抓起包包离座,唐乐昌跟着我。
“我可不可以打电话给你?”在餐厅门口,他问。
“不可以。”我脱口就答。
他露出受伤的表情:“我们至少也是同学吧。”
我也有些不忍心,人家又没要怎样,好歹也算一场缘分:“谢谢晚餐,下次有机会请让我回请。”
唐乐昌大喜,表情真挚:“好。”
我同他挥挥手,走向车站。
他的确是明朗如阳光一般讨喜的男子。
可我心里挂念家卓,只想赶快回家去。
十二月到来的时候,家卓问我:“映映,你正式工作还未有时间给你庆功,圣诞节有什么心愿?”
“我想看雪。”我自小在南方长大,冬天又湿又冷,对于大雪苍茫天地一片寂静的景色,总是有一种向往。
他笑笑:“不知能不能抽出时间度假。”
我知他工作异常繁忙,所以当家卓告诉我他圣诞节要去美洲出差时,我也未见有多失落。
那么那么悠长温柔的岁月,昔日青青都已不再相见,我仍可在温黄灯光下看着他眉目清倦地下班归来。
我何曾还有未偿什么心愿。
我是真的不计较也自知没资格计较。
岁末的校园也很热闹,庆典晚会一场接着一场热热闹闹地登场。
圣诞夜惠惠主持传媒学院的圣诞化妆舞会,邀我去玩。我们一起去挑衣服,都喜欢一款全粉公主面,惠惠选了枚红色,头饰是一枝繁盛硕大的花朵,同色露肩礼服,非常漂亮。
我选了银白色,将长发盘起,穿短款西装配马靴,惠惠扑过来:“映映,好帅好帅。”
圣诞夜,彩色小灯管在路边树间闪烁,给寒冷的冬夜增添了温馨浪漫的气息。
还未到开场时间,舞会现场已是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