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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放在眼里吗?白维扬心知此时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一刻的圣上,不会在意他和岳知否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他只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
“白维扬,朕想,你也不是个愚钝的人。你拒绝的到底是什么,朕想你心里清楚。”
不就是一个黄金牢笼么。他不在意荣华富贵,无心像韩退思那样做一个权倾朝野的重臣,他现在就活得好好的,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到笼子里?
但时势如此,他不能说实话。他只能诚惶诚恐地伏在地上,颤声答道:“……微臣清楚。”
“清楚?”圣上气还没消,他看都不想看前面的白维扬。白维扬不能做声,只能一直沉默地伏在地上等。这时候魏王反倒出来劝,他道:“皇兄,这毕竟是关乎一生的大事,一时糊涂,也说的过去。”圣上不答话,魏王又低声劝:“虽说他的确有些荒唐,但那密探和他情意深重,他今日如此,也情有可原。皇兄本是惜才爱才之人,何必为难他。不如给他几天,等他考量清楚。”
圣上闻言,稍稍消气,他一拂袖子,起身,道:“罢了,给你三日,三日之后,朕再来问你。退下吧。”
白维扬谢恩,心里却在想,这个魏王,装作帮他,分明是在害他。魏王肯定知道,就算给他三百天,给他三年,他都不会改变主意,抛弃和自己生死与共的爱侣,跑去娶个什么公主。这时候给了他宽限期,到时候他还拒绝,圣上就更觉得他这个人不识好歹。
沿着原路返回,他心里想的全是这件事。其实解决方法不是没有,过两天,等圣上消气了,他大可拉着岳知否进宫求见,两人向他说清楚事情原委,圣上说不定还是会心软的。
但问题是,现在杨晓镜和魏王时刻守在圣上身边,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单独见他。
不仅如此,圣上赐婚,除了想笼络人心,还想牵制他,以防他像韩退思一样,自己发展势力,专权僭越。圣上自己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被人追捕,命悬一线的经历,加上他后宫三千,哪个女子都对他曲意逢迎。他根本就不能理解,自己和岳知否之间是怎样一种感情。他为了她,连公主都不娶。圣上不会觉得这是因为什么深情,他只会觉得,岳知否是自己的重要智囊,是自己的爪牙,自己非要娶她,是为了时刻把这个参谋留在身边。
这事情完全就是个局,杨晓镜和魏王明知道他肯定不会娶公主,所以才提议圣上赐婚,以此挑拨他和圣上的关系。要不是两旬前岳知否帮白玄逃掉了,他们俩说不定还会用白玄的性命要挟他,逼他答应。他若娶了公主,这辈子也就只能和皇家绑在一起,什么游山玩水看遍天下,想都不用想。岳知否作为爱侣和参谋,肯定要被赶走,他一个人被困在这笼子里,苟且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他在心里冷笑,这两个人,还真挺有本事,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就足以把他的平静生活毁掉。
返回的时候,引路的还是杨晓镜。杨晓镜一直走在前面,没有说话。直到他们走到宫门,杨晓镜才停了步。
发生这样的事情,白维扬还是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杨晓镜作为主谋之一,自然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不好受。杨晓镜站在白维扬面前,他还笑,仿佛是在替他高兴,他说道:“看来四公子很快就要做驸马爷了,真是恭喜。”
白维扬冷冷地看他一眼,并不答话。
杨晓镜还笑,丝毫不把白维扬的鄙夷放在眼里。他一边在身上翻找,一边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东西,四公子也不再需要,卑职也无须为你留着了。”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
他把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展开,他捏着纸的两个角,将它悬在白维扬面前。
那分明是白维扬好久之前交上官府,申请将岳知否婢女身份改掉的文书。
原来是杨晓镜把文书扣了,难怪这么久了官府都没有批复,难怪每次去问,官府的人都支支吾吾的。杨晓镜背后就是魏王,那些小吏们,哪敢为了白维扬区区一个偏将军,得罪魏王。
杨晓镜的笑容慢慢敛了,纸的上端现出他石刻一般的两只细长眼睛。谋划多日,大仇得报,他深幽阴冷的眼里似乎有些笑意,像黑色深潭里升起些许波澜。他捏着两个纸角,呲的一声,将文书撕成两半。
再撕。
再撕。
直到文书撕成一把碎片,他松开手,白维扬等了足足一个多月的文书,雪片一样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
“四公子也无须担心。卑职清楚,知否她很懂事,在大局面前,她不会在意名分这种小事。四公子要是放不下,她还是可以在你身边,陪你几年的。”
他的嘴角沉下,眼里满是狠戾神色,加上这张面具似的僵硬的脸,他看起来像个土木雕成的恶鬼塑像。他说:“当年张夫人毒杀柳夫人,用的是白、砒。她将白、砒混入安神香中,柳夫人燃香时,白、砒就会散发出来。”他走近白维扬,忽然又大笑。但很快又停下来,他看着白维扬,神情兴奋。他说:“告诉你这些,都是为你着想。免得到时候轮到知否了,你又哭着闹着找人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