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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在身,就先告辞了。”韩退寻恨不得他快点走,他没多做寒暄,就让人送白维扬和他后面那两个密探出去了。
白维扬一爬上马车,就说道:“果然他们家这一辈,就韩退思算个东西。真是好笑,刚刚他们看我,怕我吃了他们似的。”他掀开门帘,看一眼逐渐远去的将军府大门,又道:“不过那个宁氏,看着小,胆量倒挺大。”
岳知否看着马车沿着青云街走,便问道:“你要到皇城去么?”
白维扬:“去皇城做什么?”
岳知否:“你不是说还有要事在身么?”
白维扬“噗”的一声笑:“是有要事啊,回家啊。”
这回岳知否和洪青都忍不住问了:“家?我们哪里有家啊?”
白维扬:“相府啊。我一回来就说要把相府要回来了,总不能还寄人篱下,就是我肯,谁敢让我住进他家里?”他掀帘往外看,相府和将军府离得不算远,走了一段时间,相府的轮廓已经隐约出现在路的尽头了。“我昨天出发去泰州之前让人收拾府里了,府里太乱了,只怕现在都还没收拾好。”
马车很快就到了相府门口。门口悬着的那块“丞相府”的牌匾早就在正月里的黑暗时期被砸烂了,现在上面悬了一块草草补上的“白府”牌匾。大门补过漆,围墙顶上那一排青瓦也换过,但由于时间紧急,这一切看起来都不太精细。这时候的相府,和记忆里那个富丽堂皇的相府,已经无法相比。
三个人下了马车,他们站在门口,不约而同地都停住了。
都说近乡情怯,离开相府颠沛流离了这么些日子,看着这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三个人都没能鼓起勇气来,去把门推开。白维扬这么个发号施令的不动,后面跟着的卫兵自然也不动。然后青云街上这石像一般傻站着的一大群人,引来了无数路人好奇的目光。
最后是洪青先说的话:“你们俩站着干嘛?”
然后两个人都很默契地继续站着没有理他。
洪青恨铁不成钢地“唉”了一声,自己走上去推门。摸到门上冰冷的铜环之后,这手上的力气却使不上来了。洪青低头看着自己手心涔涔的冷汗,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第一次进府时的情景。
只有到达一定级别的靖安司密探,才能进入相府。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关雄飞带着的。从小被教导身为一个密探要稳重冷静的他,进了相府之后,像大乡里进城一样,哇哇哇地惊叹了一路,引得不少经过的婢女都掩着面笑他。
他又想起那时候白家的人被驱逐去京畿之后,上京卫对相府整整四天四夜的洗劫。洪青站在门边,怂成一团,怎么都不敢推门了。
他站在那里愣着,门倒是吱呀一声自己开了。原来是在屋里打扫的仆役听到声音,前来开门了。看见门外木桩子一样呆站着的三个人,仆役也懵了。洪青咬咬牙,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后面白维扬和岳知否也跟着进去了。白维扬让卫兵们到附近的皇城去候命,他们一走,相府里就更显冷清了。虽然上头派来收拾的仆役不算太少,但相府实在是大,他们三个人在府里走,走好远才见得到一个仆役。
府里简单地修葺过,但由于时间不够,仆役们只来得及把屋里打扫干净。这里几个月没人烟了,院子里的杂草没了管束,都疯长起来。走到花坛旁边,草丛里还会有寓居的野猫跳出来。偌大一个相府,到处都是一派众芳芜秽、草木尨茸的荒凉景象。
他们一路走到中厅去。中厅里点着灯,几个仆役在擦拭桌椅。屋里干净,但空空落落的。中厅那个算是装饰也算是屏风的陈列架上,什么都没有。上面摆着的奇珍古玩,一件都没留下。
白维扬眉头拧得老紧,他扭头看旁边岳知否:“我摆在上面那个小少林和尚陶像也被收走了?那不值钱啊。”岳知否:“不知道。你走之后,相爷把你最珍爱的小物件都收到一个锦盒里,藏起来了,不知道他们搜的时候有没有找到。”白维扬一听白玄把他留下的东西珍藏起来,神情中忽然有些失落。他转开目光,缓过一口气来,才问道:“他放哪了?”
岳知否看了看他的神情,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真话:“在……柳夫人的房间里。床板下面。”白维扬看出她的犹豫,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妥,他接着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岳知否:“他吩咐我,要是你有一天终于肯回来了,就告诉你,让你把东西拿走。要是……你不回来,等他驾鹤西去的时候,我就把这些东西拿到扬州去,给九里三十步街上一个卖茶的汉子。”
白维扬沉默着听她说完,才点了点头。“你们……你们俩到我房间去翻翻吧,我藏了挺多东西,能找回来一点是一点。”他望一眼外面的长廊,道:“我……我去看看我的小和尚还在不在。”说罢,他逃也似地转出中厅,往柳夫人的房间走去了。
洪青和岳知否对视一眼,没说什么。他们俩都不说话,一路往白维扬的房间去了。
白维扬的房间被打扫过,但墙上地上留下的,当时上京卫大肆破坏的痕迹,还是无法完全抹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