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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望着没有一盏灯,黑漆漆的废宫,眉头紧锁。
“混账,真的住到这里来了?”
“是……都说是往含凉殿来了。”长沁说道。
“这连灯都没点……人当真在?朱砂呢?”
“似是不在……”长沁说道,“刚奴才问过了,合坤门的值夜侍卫说,朱砂嬷嬷离开了。”
班曦微微一怔,走进了宫巷。
长沁着急得很,又没灯给班曦照着,只好张开手臂在班曦身边护着,不停地说着:“陛下当心脚下。”
班曦一脚踏进了积水,冰冷的水打湿了她的鞋袜。
班曦:“啧!”
长沁:“哎唷,我的陛下啊!”
班曦走到含凉殿,身上已湿了一半。
她推开半掩的宫门,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长沁手上提着一盏灯跑来:“陛下,奴才给您叫值夜的太医了,御膳房的参汤也给您端来了。”
车辇也在外等着。
班曦走了进去,院中坑坑洼洼,全是积水,来了人,被惊动的老鼠飞快逃走。
“你说,他会不会又欺骗朕?”班曦问道。
这里不像人住的地方。
班曦从没亲眼见过冷宫的模样,翻看前朝史书,提及某某被打入冷宫,她以为不过是裁了之前的吃穿用度,少了几个人侍候罢了。
长沁鼻子耸了耸,快步跑进院子,从雨水洼中捡起一根湿透了的鞭子,一指粗细,不像是马鞭,做工粗糙。
长沁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咽了口唾沫,手抖了起来。
“陛下……”长沁说,“人应该在。”
“你手里拿的什么?”
长沁道:“回陛下……像是豹房用的鞭子。”
长沁说罢,一路小跑,推开了内殿的门,掌灯照向床榻,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屋内阴冷潮湿,而沈知意就昏在床上,眉头蹙着,脸白如纸,一侧脸颊上浮着几根红指印,身上布着二十多道鞭痕。
班曦走来,沉声道:“叫太医来,此外……去把朱砂叫来,朕要问问,出了何事。”
长沁低低应了一声,飞奔出去。
班曦慢慢走过去,弯下腰,规整好他散在床榻边的黑发,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叹了口气。
“是你吧。”班曦轻声说道,“跑到梦里,告诉朕,你受了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哒来了~明天因为隔壁文入V三更,所以这边请一天假~
那么,还是老规矩。
骂茶茶!
是茶茶立的规矩!!
☆、百转千回
长沁跑来跑去,汗水雨水,身上全湿透了,好不容易叫来了太医,备好了车辇,还端来了参汤。
班曦一错眼,见一个面生的太医拎着医箱进殿。
殿外数十个宫侍跑前跑后,忙着点灯挂灯。
班曦从未见过如此忙乱的画面,一时间心头也更是烦乱。
那找来的当值太医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看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太医院的官服。
“朕看你面生,叫什么?”
“臣是今日太医院的当值太医,傅邈。”
“哦,傅家人……”班曦问道,“时常侍候先帝的傅迁,是你什么人?”
“是母族舅舅。”这太医回曰。
“嗯,从族姓。”班曦点了点头,让开位置,“过来看看他怎么了,朕怎么叫不醒。”
傅邈走上前来,拉起沈知意的手,见他手腕上的疤先是一愣,微微向班曦这边瞧了一眼,才搭指探脉。
宫侍搬来了把圈椅,班曦坐下,接过了长沁递来的参汤,道:“倒是不如青方,这点事,让你办成这副模样,白跟着青方长了三年的见识,平日青方教你的,全都没进心里头去吗?”
长沁似是经验不足,机灵伶俐,认错之余,还知给班曦捶捶腿。
班曦皱眉:“……狗腿样。”
长沁没停手。
青方在时,他根本去不到班曦跟前伺候,也摸不准班曦的脾气,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七窍心全贴在这地方,仔仔细细听八方,把班曦的一举一动全装在脑子里琢磨。
那头,傅邈已放下沈知意的一只手。
班曦问道:“他怎么了?”
“帝君筋脉受损,臣无法确定病因,还需再探。”
班曦哧了一声,垂头吹参汤,眼睛都不抬,说道:“他自己划的,现下耽搁自己看病,可不就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都多少年了,还以为演苦肉计对朕管用。”
傅邈拉起沈知意另一只手,见他另一只手腕上也有同样的伤口,直觉到此事有些奇怪,不像是能自己划出来的,再一细察,见伤口愈合的挺好,又嗅到淡淡的药味,猛地反应过来,知道这是被傅吹愁治疗过的。
这下,傅邈就更是不能多言。
“性命无碍吧?”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