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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样都姓陈的皇子中,萧氏一直是陈祐祯的骄傲,骄傲到有时候萧氏给他带来的自豪感会超越陈氏。
“你啊,说你就是个孩子你还不服!”萧羡妤松开手,嗔了儿子一眼。
陈祐祯也意识到自己错了,可还是嘴硬道:“我也是着急么,母亲有何事情是不能和祖父说的,要是没有祖父支撑,我们哪有今日。往后点日子还不是得靠祖父,您到底有什么隐情不能同我们说呢?我们是您最亲近的人,是您往后日子里荣耀富贵的保障啊!你不为我们想,也为自己想想啊。”
“为自己?”萧羡妤笑了,她看着儿子,抚着他稚嫩,却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小脸道,“我何尝为过我自己,若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会撑到今日。”
说着,她再次望向宫城外西斜的日头,望着舒卷的轻云,望着无尽的远方,悠然地长叹了声,含笑道:“我这一辈子啊,什么都不缺,这天下女人想都不敢想的荣耀富贵我都有了,我还期待什么?不期待了。我这一生已经够圆满的了,可我独独缺了一样东西……”
“什么?”陈祐祯好奇,也跟着她看了看远方,问了句。“自由吗?”
萧羡妤“噗”地笑了,看着儿子茫然的小脸,又想起了他呆萌的小时候,摇了摇头。随即轻轻叹了声,没有造作的媚态,也没有万般的风情,只有发自内心的感叹。
“我缺了份真情啊。”
陈祐祯愣了下,随即也笑了,无奈道:“母亲,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这全天下人都知道父皇独宠您一人,十几年来简直把你放在心窝里疼,你还不够吗!”
“呵!宠我?祯儿啊!”萧羡妤对儿子唤了多年没再唤过的昵称,哼道,“母亲告诉你,这天下最大的谎言,就是你父皇对我的宠爱……”
谈到感情,陈祐祯是真的茫然了。他皱着眉心摇了摇头,“母亲,我不懂。可我知道只要有外祖父在,您什么都不用怕。”
看着儿子憨态的神情,萧羡妤心头一软,温慈笑了。她的手再次抚上了儿子的脸庞,对视他清澈的双眼,一股冲动涌了上来,萧羡妤叹了句:“如果母亲不姓萧呢……”
她语气轻得不能再轻,可字字千金,如同一颗惊雷在陈祐祯的心中炸开——
他是年岁小,可他不笨,甚至他要比同龄人更精明。
不姓萧……如果母亲突然感叹一句,他许不会在意,可他突然想到了方才两人的对话。他质问她为何要帮赵世卿,她道了句“我就是知道自己姓什么,所以才这么做……”,还有赵世卿握住的把柄……
用成年人复杂的心思去思考,许还真得不出这个结论,可用一个孩子单刀直入的推理,陈祐祯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惊恐地看着母亲,眼底的情绪如惊涛骇浪,汹涌而起,最后一切趋于平静。他一脸淡漠地推开了母亲的手,退了一步,带着不应龄的冷静道:“母亲,你姓萧。”
萧羡妤微诧,却见儿子眸色越加地冷冽,语气越加地阴测,甚至带了威胁道:“……你也只能姓萧!”
……
整个下晌,萧嵩的话如同一只狡黠阴险的蛇,在头脑里盘旋游窜,如何都甩不掉,时不时地便朝她吐着芯子,向她挑衅,折磨着她。
她知道马车里的人就是赵世卿,她也知道他随同靖王殿下入宫的目的,她更猜到他请靖王妃询问那句“是否怀孕”的原因是什么,他怕自己这一行有去无回。
可这也仅仅是她的猜测,直到赵世卿离去,萧嵩说的那句话,彻底压垮了她的坚强。
“皇宫就是最大的陷阱,他回不来了……”
面对一次次的打击,就是意志在坚定的人,也总有承受不住的时候,容画觉得自己的那刻快到了。
于是一个下晌,作为赵世卿的未亡人,不管来了多少吊唁的宾客,她没有去前堂一次。大伙体谅她的伤痛,便也没强求她。
容画就坐在渊渟院的正房里,关着门等了整整一个下晌,直到入夜,待院里人都歇息后,她悄悄守在了渊渟院后罩房同园林相通的角门处。
如果赵世卿回来,他一定会走这里的。
从戌时等到了三更,眼看着丑时都快过了,跟在容画身后的青溪取出小姐怀里已经冷了的袖炉,忍不住道:“小姐,咱回去等吧。”
容画摇头。
“夜里太凉了,若是世子爷回来见您,也得心疼啊。回吧,行吗?”
容画还是摇头。
“都三个时辰了,天这么凉,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啊。今日去看大夫怎么说的?您这些日子操劳,食不下咽,这孩子本就发育得慢,禁不住再折腾了……”
这话似乎触动了她,容画抬头看了眼青溪。
青溪肯定地点了点头,便去扶她,容画无奈,只得起身跟着她从角门处的小过堂走了出来。
一边走,她一面回头不舍地望着,轻叹了声。“酉时便关宫门,若是能回早就该回了,已经四个时辰了,只怕他……”
她话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