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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 离开了……
容画又做梦了, 这几日反反复复,她总是梦到自己小时候,梦到年轻的娘亲和未曾谋过面的爹。
他总是喜欢把她抱在怀里,可他的脸一直模糊不清, 她努力地去看,去辨认,但每每清明的那一刻,她看到的都是赵世卿的脸。
然后,梦就醒了——
容画趴在床上,睁开眼睛看了看,良久反应过来才摸了摸身边的空被。
凉透了,人都走了好久了。
这几日赵世卿对她不冷不淡,容画觉得不应该仅仅是因为忙。昨夜回来,他表现得更是明显,他居然在有意无意地躲自己。
她猜得出他在想什么,无非是担心侯府未来的命运和他的责任,他怕自己会牵累她。
“不必等了。”
他以为这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他们之间的羁绊吗?不可能。
眼看便要而立的人了,怎么比她个小姑娘还要天真。他们是夫妻啊,只要她一天还是他的妻子,她就永远不会甩开这种羁绊。
她也有她的责任啊。
况且,比起听到的,容画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昨夜,他站在床前的抉择,还有将她拥在怀里的炙热,这些都是掩饰不了的。
……
腊月二十八,蛇年还有两日便过去了,马年接替而来。
新一年是沈氏的本命年,她害怕犯太岁,这几日不停地在念佛祈求保佑。容画给她送万福斗篷的时候听她念叨,只要佛主保佑侯府平安,保佑老侯爷和世子,她愿一人承担所有的厄运。
侯府上下人心惶惶,可整个京城都是一派欣然,弥漫着新春的气息,喜气洋洋,包括皇宫里。
不过大伙都知道这是表象。朝廷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
每年年底,各地亲王都会入京觐见为皇帝恭贺新春,即便亲王来不了,也会为表诚意让嫡亲世子代行。
而今年,穆王不仅没来,连世子都不曾派来一人,皇帝就是再木讷也不可能不察觉出什么来。何况他从没相信过这个装疯卖傻的堂弟——
于是二十九那日,赵世卿被招入太极殿,一去便是整整一日。
他这一去,侯府不宁,容画陪同沈氏准备好新年要送往各府的礼单后,便回渊渟院了。经过东院后的小花园时,她忽感头晕,便在六角亭里休息片刻。
许是因为思虑过重,这些日子她总是昏昏沉沉。
前几日刚下过雪,外面银装素裹,却被夕阳蒙上了一色淡淡橙红,淡了几分冷色。
容画正看着外面发呆,也不知道赵世卿入宫谈得如何了,赶在入夜之前回不回得来;有些起北风了,他早上出门好似没穿裘衣……
她正漫无边际地想着,突然身边的青溪警觉地唤了声:“二少爷?”
容画思绪被拉回,一偏头,正对上了赵世骞的视线。四目相对,她还是清冷如故,他也是温情不掩,只是多了分从容。
“怎在这坐着?”赵世骞望着容画,问道。
容画起身。“刚从东院回来,歇歇而已。”
赵世骞点头。“天快黑了,仔细着凉。”说着,他垂眸想了想,平静道,“不必为兄长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容画也点了点头。
二人一时沉默,冬日里的花园里静得过分。曾经就是在这,二人引起了误会,思及此,容画不想多留,从六角亭里走出来。
可刚一下来,又忽而意识到什么,质疑地看了赵世骞一眼。
他站的位置,正好就是夏日里的玉簪花丛。
赵世骞也有所察觉,蓦地笑了,平和而宁静。他晃了晃手里的册子,笑道:“不必担心,我是要去东院给大伯母送二房的礼单。”
容画明白自己误会了,多少有些尴尬,也微微一笑。
自打侯府出事,赵世骞回来后,大房和二房走动又多了起来,今儿也不是容画第一次见赵世骞了。
她总觉得这些日子他变了,或者说不是变,而是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还是她那个温润如玉的表哥,只不过已经放下了对她的执念,更加从容地面对二人此刻的身份。
他是接受了吗?如果这样那再好不过了,毕竟他们不是恋人,那也断骨连筋的表亲。何况,他们更是同在一片屋檐下,都是昌平侯府的人。
想到曾经为了自己的安宁,算计了他,惹得他被沈氏责备,更是气怒下离开侯府那么久,容画多少还是有点自责的。
“二少爷……”她迟疑地唤了声,“曾经的事,对不住了。”
赵世骞先是一愣,接着笑了,无奈道。“若说对不住,那也该是我同你道歉。若不是当初我没了心智,一时糊涂,也不会让你那般为难。这不能怪你,怪我……想想,真的是有些悔。”
“那你是真的放下了?”容画惊问。
赵世骞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容画长舒了口气,难得浮出个笑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