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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还担心他睡得多少。
简单梳洗罢,容画便去给大夫人请安了。
侯府都知她和娘家断了往来,故而对容家不大上心,容伯瑀的案子自然也是不知。容画也明白侯府上下都不待见容家,尤其大夫人,她一直把亲家当做个麻烦,所以今日之事,还是不叫她知晓得好。
所以容画找了个借口,道上次去般若寺求的签还未解,想要再去一次。
沈氏听闻一口答应了,要知道她上次那签可是求子的,儿媳重视此事,她哪有理由不应。不过想起上次的危险,她吩咐两队护卫同随。
容画没推脱,谢过沈氏便离开了。
她刚走,谭歆然便来了,打眼便瞧见容画拐出东院的背影,她看着送她的小丫鬟问道:“世子夫人这是去哪?”
小丫鬟笑着应道。“世子夫人说上次求子未成,还要再去一次,这不是赶着去般若寺了。”
“求子?”谭歆然愕然重复,随即看着那抹身影越走越远,冷笑了声……
般若寺离叶府不远,都是昭春坊,不过隔了两条街而已。容画没犹豫,直接登门叶府。
叶绮蕴还留在叶府,乍然见了小姑,她心情复杂,本有亲近之意,可一想到赵世卿她还是怨愤难平。
不过叶大学士和叶夫人倒是热情。
“嫂嫂,我大哥到底因何入狱?”容画急迫问。
叶绮蕴哼了声。“因何?还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世子爷!”
容画哽住。
叶夫人嗔了女儿一眼,安慰地解释道:“是因为之前的保定赈灾案,易州大旱,知府李益越过朝廷不按指示大开卫所仓廪,导致宣府军粮供给出了间断,险些贻误战事。朝廷派都察院去查,负责整理此案的就是容姑爷。当初他在做记录时隐瞒了些案情,眼下巢党便是揪住了此事。”
说罢,叶夫人看了看夫君,叶大学士也点了点头。
“当初无人深究,案子便结了,李益被罢官流放琼州。但这事可大可小,就怕有心人去做文章,毕竟当时宣府总兵在与元蒙对峙时确实赢得极其吃力,且还损了不少兵将。当然这些不止军粮一方面的因素,可总归还是有所牵扯的,巢党非要重查此案,揪住李益不放,然李益前些日子在琼州病逝,故而他们的矛头自然而然地指向了伯瑀。”
容画懂了,可她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我大哥向来谨慎不苟,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你兄长恪守职责,可他也有颗仁心啊。”叶大学士叹声。
“同在北直隶,可朝廷赈灾款却迟迟拨不下来,粮食久等不到,每挨一日便多一片饿殍,身为父母官哪个能看得进去?府衙门前躺满了尸骨一般请愿的饥民,李益不开仓,他们便不离开,也不肯进食一口,他们就是要让李益亲眼看到灾民的惨状。”
“李益不是个大胆的人,他做事原则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能做到知府的位置也是因为他世代书香,多少有家世的原因。一个自幼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书生,哪经历过这些,他虽阻止了衙役对请愿饥民的镇压,却也躲进了府衙,面都不露了。”
“大家都以为他退缩妥协了,可第三天,衙署大门突然间敞开,公堂之上赫然停放了一口新打的棺材,他誓于百姓同生死。他撼不动朝廷,便带人挟持了都指挥使,以他的名义开放卫所仓廪。”
“动军粮确实冲动,但李益也是别无他法,朝廷昏暗贪腐,官员各个为自保无所作为。以当时的情况,若不加以安抚,流民必然会四处流窜,到时候混乱的可就不是一个保定了。况且保定离京城如此之近,更是北衔宣府,一旦动乱起来,虎视眈眈的元蒙定不会放弃此机会的……”
“朝廷去捉拿李益的时候,他还在忙着救济灾民,不眠不休,憔悴得混在难民中怕是都瞧不出他来了。提审他时,你兄长也在,听闻灾情缓解,李益释然而笑,只道了句自己圆满了便再无他言。你兄长深知其义,为之震撼,可他一个都事争不过皇权国法,于是恻隐之下隐了些无关紧要的实情……”
讲到这,叶绮蕴忍不住了,眼角的泪流了下来。
容画也叹了声。“没想到大哥会这样做……”
印象里兄长就是个一丝不苟,甚至默守陈规到较真的人,原来他也会意气用事。为职责,兄长确实错了,可容画却不觉得他错。
人就是人,人是复杂的,会哭会笑在就不可能理智得如同天上冰冷的神祗,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
不过也有人例外。容画想起了赵世卿,她有些明白为何大家都道他被抽了七情六欲了……
“嫂嫂,对不起。”
容画眼圈红了。
看见她这副失落的模样,叶绮蕴抹了把泪,斥了声:“要你道什么歉!你又不欠我的。”说着,她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嫂嫂不是怪你,嫂嫂知道你比我还难过……”一个是至亲的哥哥,一个是枕边人,她夹在中间岂能好过。
“嫂嫂就是忍不住……”说着,叶绮蕴又哭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