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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曾经的他也恨过,孤独地恨过一个人。
可是到头来呢?他不过是在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即便如今的他已经看淡了曾经的恩怨,可留下的伤痕却抹不掉了。
小姑娘才十五岁,他不希望她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去承受这些,她的人生不应该只有“恨“和”怨“,还应该有更美好的东西,更美好的事情,或者人。
“我知道你恨容家,可过去的都过去了,别让自己陷在这情绪中走不出来。“
容画看着他,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到了他身后继续给他擦头发。
可擦着擦着,她手停了下来,幽幽道了句,“她不会再伤我了。“
赵世卿微愣,问道:“谁?你母亲吗?“
容画点头,可他看不见。“以前她是我母亲,我摆脱不了。可如今我与她断绝关系了,再不用被她牵制。”
“我是恨她,但我不会因为她的过错来折磨我自己。从今往后,她是她,我是我,我们再无关系,不管是在生活里还感情中,都再没这个人了,所以也就没什么恨可谈了……”
容画话刚落,赵世卿蓦地回首。
她惊了一跳,手里还攥着他的发尾,呆呆地看着他。
赵世卿面色沉静,可眼神里却闪着惊色。他像陌生人似的看了她良久,直至微蹙的眉心渐渐舒展,眉眼之间镀了层淡淡的温柔……
在同样的年纪,他们都经历了“恨”,可小姑娘却比他看开得太多。
他是越发体会这个姑娘给他带来的惊喜了。
容画被他这眼神盯得心有点乱,连跳动的节奏都快了,脸有点热。她慌乱地挪开了目光,挽起他的头发,掩饰道:“天晚了,世子爷歇了吧。”
二人暗了灯上床,正要躺下不知什么东西窜了上来,接着便听门外青溪小心翼翼唤道:“世子爷,夫人,刚才九栀从西厢跑出来了,奴婢到处找不到,可是在您房里?”
赵世卿起身去亮灯,容画掀开被子,那小东西可不就在自己腿边蜷着呢!
“在呢!”容画抱起了素雪道。
小东西寻到温暖也嗅到了喜欢的气息,钻进她怀里便不肯出来了。瞧着它赖皮的模样,容画抿唇笑了。
青溪又问:“可要奴婢把它抱出去?”
“再等会儿,我哄哄它。”容画说着,征求意见似的看了看赵世卿。
瞧着她不舍的劲儿,又想起方才她那个淡淡的笑,他平静道:“留下吧。”
容画又惊又喜。见他直接暗灯上了床,她追问道:“真的可以吗?”
“你若喜欢便留吧。”他磁性的声音中带着温柔。
“谢谢。”她道了句。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脸,不过他还是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欢喜。
怕扰到赵世卿,容画背对着他贴紧了床里,蜷着身子把素雪拢在怀中,小下巴不停地在它头顶上摩挲,小心翼翼又疼爱不已,好像有了它的陪伴她便没那么孤单了。
赵世卿偏了偏头,静默地望向床里的那一小团。
就算她想得再开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与全家决裂需要极大的勇气,她内心未必不是怕的,起码是孤独的。所以她留下那只猫,与其说是在给它温暖,到不若说是在用它的依赖来温暖自己。
心里的疼惜再次被勾起,他翻了个身,连人带猫都笼进了怀里。
亦如她抱着它,他也用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声音低缓地道了句:
“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挑衅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都是这么睡的,大的抱小的,小的抱更小的。
不过小的那只要比最小的乖多了,赵世卿几次在夜里醒来,都发现容画在安抚着乱动的小猫,生怕它搅了他休息,还嘀嘀咕咕地对它说着什么,那认真的模样看得他心都软了。
只有在没有戒备的情况下,她才会露出少女本该有的天真。
于是他不敢扰她,每每都佯装未醒。直到她再次睡了,他才敢亲亲她的头……
这两日东院也还算平静,容画每日照常去给沈氏请安,偶尔会带上她插好的花。
沈氏自然不缺这些,可谁会嫌别人为自己花心思呢?有心总比无意让人熨帖,尤其容画手艺还不错,而且送来的都是菊、兰、百合这些适合礼佛的花。
心思如此缜细,沈氏还真是不得不对这个儿媳上点心呢!
“前几日你母亲来了?”
“是。”容画点头。
沈氏拈着帕子试了试唇角。“来得也不是时候,正赶上静纶师傅来讲经,我不便抽身。谁料我这边刚结束便听她人已经走了,走得可是急!”
“母亲来瞧我一眼罢了,她是怕扰您才没招呼,我代她向您道歉。”
“我可没怨她的意思。”沈氏睨着儿媳道。到底谁不愿见谁,明眼人谁瞧不出来,她也只是看在儿媳的面子上给个解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