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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的,像她蒙了烟云的双眸,赵世骞紧了紧掌心,含笑应:“好,我们回去。”
就在二人转身之时,赵世骞蓦地道了句:“兄长……照顾好她。”
赵世卿回首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牵着容画回去了。
望着离开的二人,赵世骞掌心里那只单薄的玉簪花随着他收紧的手,化成了花泥……
穿过游廊,拐出小花园的拱门便是渊渟院了,二人刚入门,容画脱开了赵世卿的手。
手里忽地一空,赵世卿僵了片刻。
容画垂眸道:“妾身衣服脏了,想去换洗一下。”
赵世卿点头。
容画福了福身,带着青溪先行一步,临走还没忘叫上依旧捧着花的九栀。
目送她进了西耳房的净室,赵世卿回到正房稍间。他站在房间里打量,虽新房不过是置办了些喜色而已,可到底和当初不一样了,多了她的气息。
花梨架子上添了她的衣裳,架子床前的紫檀束腰小几上,也多了个红木雕金妆奁,妆奁前还放了一只小铜镜。
赵世卿拣起,把弄着这不过他巴掌大小的后镜。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应。
他想起了早上梳妆时的她,还有镜台中那张清媚淡雅的脸……
好似确实没有比玉簪再适合她气质的花了。
看来赵世骞很会挑,原来玉簪是他们之间的定情花。
亦如赵世骞所言,她今儿采摘因为他吧。还有临走时她默默牵起自己的手,想必也是做给他看的,到底还是那句话:无情,何来恨。
赵世卿出神想着,容画已经回来了,她换了身素色的裙衫,眨眼瞧去更似那无暇如玉的花了。
她端着个小盅径直朝他走去,站在他面前,垂眸瞥了眼他手里的镜子。
赵世卿反应过来,尴尬笑笑,放了回去。“这镜子样式很特殊。”
容画淡淡“嗯”了一声,却没再看那镜子,拣起了他的右手,从小瓷盅里抿出了些白色的浆汁,涂在了他晨练时留下的伤口上。
浆汁香气馥郁,赵世卿当即便嗅出来了,是玉簪花的味道。
心猛地被撞了下,接着一缕绵软的暖意荡了开。他挑眉问:“你采花是为了这个?”
容画没抬头,一边细细涂着一边又“嗯”了声。“这花汁可消肿去痕。”
挺好看的一双手,莹缜细长,除了掌心的茧一点都瞧不出是双握剑的手,若是落下疤就可惜了,而且他还要靠这只手写奏章……
容画觉得,谁见到这双手落伤都会不忍吧!
赵世卿明白了她的心意,看着认真的小姑娘抑不住地牵唇而笑。可忽而又想起什么,试探着问道:
“那你方才挽我的手,为何?”
容画顿住。
为何?大抵是因为她想快点离开吧,况且早上他不是也牵了自己,她以为他喜欢这样所以才配合的,难不成是自己会错了意?
容画有点尴尬,没敢抬头,掩饰地在他伤口上又擦了擦,嗫嚅道:“……怕摔。”
话一落,头顶上蓦地传来低沉的笑声,似萧音般淙淙好听。
容画更窘了,耐着加速的心跳放下他的手,捡起小瓷盅匆匆走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赵世卿深邃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温柔,他会心而笑。
小姑娘着实稳重,喜怒不形于色,总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可他还是能看出她方才的那份轻松来。本还以为与二弟的偶遇会牵动她的情绪,然她却平静得毫无波澜,甚至还被他见到了她如此可爱的一面。
她到底是个小姑娘啊,不管她最终能否接受自己,他总是希望她能生活地快乐些……
容画确实平静了,这要感谢赵世骞。
在未见她之前,她也曾幻想过再见时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自己会哭吗?会崩溃掉吗?还是怒意难平地指摘他为何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当真见到了,她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自己。比起悲伤,她更多的是释然:终于可以面对面与他划清界限,断了所有的过往。
心痛吗,不可能一丝没有,毕竟十几年的情感无疾而终,任谁也不可能当做过眼烟云。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彻心扉,因为不值得——
认清了众人的面目,容画想开了,往后的日子她要为自己活,再没一个人值得她付出,值得她用心。
不过,赵世卿是个例外。
她得对他好,无关乎感情,只因为她嫁给了他,他是她余生的依靠。
……
大都督虞琮讨伐西北未归,整个五军都督府的事务都压在了新任副都督赵世卿的身上,他暂时是离不开京城了。
他忙,对容画倒是件好事,起码他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时候,她还能在正房里放松一刻。
傍晚,容画正要遣下人请世子用膳,他自己回来了。
吃饭时,容画依旧站在他身边伺候着,忙前忙后给他夹菜。而赵世卿没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