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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合他怎么会缺席。
袁醍醐想找的那个人的确没有缺席。
金吾卫中郎将崔湃身着乌锤铠甲,头戴凤翅兜鍪(d抽 móu),端坐高蹄青骢战马上,单手持缰正在巡检四方。
腰间犀角銙的蹀躞带上挂着横刀与强弓,英挺威武。
凤翅兜鍪(d抽 móu)上的丝穗高缨迎风飞扬,兜鍪下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时刻警惕着人潮中的异动。
只一眼,崔湃便发现朱雀门西侧陷于人群中的奚车上站着熟悉的俏丽身影。
他盯着她所在的方向,又发现了犊车上的袁光逸。
这姐弟两个身边也没多带几个随从。
袁醍醐终于在崔湃专注的视线里,发觉了兜鍪下的金吾卫中郎将。
不同于往日的英武让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他。
她的视线正好与崔湃对上,于人山人海中无言对望。
醍醐想起崔湃那日在御马坊飞身救下自己,还未向他道谢,遂诚心向他作了一个插手礼以表谢意。
崔湃远远的看着她脸上梨涡浅浅的笑颜,面无表情转过脸。
朱雀长街上这么多僚属还看着他,崔湃在任务执行期间一脸严肃,没有丝毫笑容。
袁醍醐撇嘴,这个崔湃长是长得好看,就是脾气的确臭得不是一点半点。
大街上看热闹的人群拥搡,崔湃越看越觉得袁氏姐弟俩随行人数过于单薄,终不放心,招来亲兵嘱咐了几句。
不到半刻,守街口的武侯从人流中挤到骆驼奚车边。
武侯作礼道:“散场时,请贵女与少郎务必静候一旁,待人群散去再行不迟。”
袁醍醐听后吩咐随从打赏了一串文钱,武侯不敢接,作了礼退后,守在奚车不远处。
她看了看武侯,又看了看崔湃巡视四下一张冷脸。
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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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明德门,日本遣唐使的车队行驶在清路的朱雀长街上。
一眼望不到头的笔直大道代表着长安这座恢弘的城市,震撼着每一位亲历的遣唐使成员,这是煌煌大唐的帝国之心。
长安,熙攘繁盛,万国来朝。
遣唐使的精神领袖藤原高僧坐在车舆中,热泪盈眶,经历千辛万苦,不负重托终到唐土。
留学生、留学僧以及各种技能人士和官员,组成数百人的遣唐使团。
他们自日本的博多出发,搭乘四艘之船,随着洋流经过列岛,横渡辽阔的海洋,在大唐南方的出海口登陆,抵达一个叫做扬州的城市,再经由运河北上汴州,陆路由洛阳至长安。
耗时一年有余,甚为艰难,其中酸甜苦辣不为外人道也。
当他们终于来到高耸巍峨的朱雀门下,大唐民众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万众瞩目的荣耀,深深刻在现场每一个遣唐使的记忆中。
一切的艰辛都值得。
因为外祖母与母亲皆崇尚佛法,醍醐幼年在东都洛阳也见过从日本来大唐求佛的高僧,高僧东渡的经历比话本还精彩,在袁醍醐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一颗种子,那是对异域远方的探索之心。
袁醍醐的视线穿过激动的人群,终得见朱雀长街中央遣唐使车队中的精神领袖。
千呼万唤始出来,藤原高僧步下车舆,领着一众官员将国书递交圣人敕(chì)使,并接受敕使所传达的圣人诏问之辞。
所有长安人都没想到,来自遥远日本的名德大僧竟然是位清隽的少年。
阳光之下,不染一丝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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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遣唐使团被鸿胪寺安排在礼宾院住下,礼宾院位于长安城东的长兴坊,是迎宾性质的专门机构。
在未来数月里,日本遣唐使团将受邀参加各种庆典活动。
保护遣唐使团队在长安的安全成为金吾卫最新的任务,年轻有为的崔湃作为骨干将领被圣人亲命负责。
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从龙武军的驻地离开,正欲往永兴坊金吾卫衙署而去,行至御马坊球场,崔湃骤然停下。
翻身下马,亲卫连忙也跟着他下马,崔湃挥手示意无需跟随,径自一人去了。
球场阁楼二层的巨大红柱后,崔湃站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目光紧随场地中突击训马的袁醍醐。
太仆寺马倌六福一干人等围在左右,还是那匹险些伤了她的黄棕金箔驹。
倔强的小姑娘不听话,崔湃无奈。
袁醍醐骑在马上练习小角度回转,因是热了,她抬手取下头上已经汗湿的抹额。
一转过脸,额角的红肿就落入崔湃的眼中,无比刺目。
又是什么时候伤的?
崔湃蹙眉盯着她,却发现一张小脸上毫无疼痛之色,想来已在痊愈。
只是女子过于白皙,难免额角还有淤痕。
崔湃想起那日惊马,他飞扑护她滚地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