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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崔湃领队的金吾卫中高层将领拜访千牛卫,就西域锁子甲的实战效果与同是南衙禁军的千牛卫进行探讨。
锁子甲自西方大食国传到唐土,由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罩在贴身的衣物外面。
崔湃与几个将领身着锁子甲切磋武艺之后,深感此甲胄与大唐常见的硬盔甲比起来,轻便合身得多,搏击动作也能施展开。
用上刀剑枪矛来试,环环相扣的锁子甲不仅可以有效防护利器攻击,细小的缝隙还可以卡住箭头。
在场将领赞不绝口,对武将而言,得此甲胄如获至宝。
金吾卫众将领嚷着要请千牛卫的人夕食喝酒,千牛卫的人也没推却。
夕食的地方定在了平康坊。
东市西侧的平康坊舞伎荟聚,美人如云,长安城内第一逍遥窝,男子甚爱。
忙碌了一天,崔湃其实很累,但是身为领队的中郎将,场面上的应酬又不得不去,他怕无聊,果断叫上了在千牛卫隔壁办公的大理寺卢司直。
爱张罗的卢家三郎,南衙诸将大多认识。
一行人换了日常便服,结队前往平康坊。
平康坊的食苑内,跳着胡旋舞,饮下三勒浆,酒过三巡,众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右金吾卫校尉(正六品)开口问卢祁。
“今年骠骑将军的击鞠竞技结果一目了然,卢司直必定领着弘文馆的少郎卫冕。”
另一位校尉立刻接口:“今年的击鞠竞技可热闹了,不同以往。”
崔湃随口问道如何不同,众人皆看向校尉。
“秦大娘子首次邀请了女社参赛,到时赛场上世家贵女云集,岂不是能一睹芳容。”
崔湃握着琉璃杯有点恍神,这种压番的绝好机会怎么会少了那个人,不知她击鞠打得如何?
对于绝大多数郎君而言,能接触贵女的渠道十分有限,秦大娘子真是个好心人,也许还真能牵着几根姻缘红线。
校尉揶揄卢祁,“卢司直可要好好准备,一展雄风,成功讨个娘子回来。”
卢祁立刻回击,“如此大好机会,南北衙诸位可要组队参赛?”
都是光棍,五十步笑百步,你怕不是在嫉妒!
卢祁的话让在场武将犯了难,对于骠骑将军组织的社团击鞠竞技,禁军诸卫自来是看不上的,摆明了不在一个水平。
往年里武将们大多作壁上观,当好看客捧场,然而现在却听得心痒痒,谁不想讨个貌美娘子。
心里想参加,但是没有人轻易表态。
卢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哦,我倒是忘了,诸位历来都是在十六王宅、含光殿前击鞠的高手,怎么可能自降水准来参加这种社团竞技。”
众武将面上死撑,心里有苦难言,禁军武将组队参加,面子还要不要啦。
“三郎,良驹可选好了?”
安静听了半晌的崔湃开口救场,转了个话题,阻止卢祁继续伤人。
崔湃往年可是不管他的,这次主动关心自己,难道是想助他夺冠好娶亲?
做了好人好事,是会有好报的。
卢祁愉快回道:“正听说互市的碎叶牙侩手中来了一批好马,九郎可有办法?”
崔湃转了转手中高脚六瓣杯,念着,“碎叶城。”
“我倒是真有办法。”
卢祁自斟一杯酒,立刻上前讨好崔湃,“我今年能不能娶上娘子,全仰仗您老人家了。”
卢祁好像真的忘了,他口中的老人家自己也没有解决终身大事。
崔湃一口饮下高脚杯中的三勒浆。
据他所知,左仆射可不善击鞠,袁氏女想寻良驹不外乎只能托到谢潺跟前,而谢潺一定会找太仆寺的人推荐牙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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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
长安城的庶民还在回味不久前曲江池畔的风和日丽,一股寒流又夹杂着陇右道西来的风雪入侵,各家将才收好的棉袍袄子、皮毛大氅,又统统找了出来换上。
庭院上空铅云浓密,给红柱白墙的宅邸布下一层雾色,风吹在脸上,几分寒凉。
原来和高文珺约好骑马出行的袁醍醐,着人换了骆驼拉的奚车。
车舆宽大,能放小暖炉,车前置展棚,能挡严寒,若论出行舒适,奚车必是高门世家的首选。
袁家和高家的两辆骆驼奚车在随行仆从的护卫下,在横街上一路向西而行,出了金光门,前往长安城外渭河畔的牧马场。
太仆寺丞找了一个资历深厚的牧监等在那里,专程为袁醍醐一行人挑选合适的良驹。
大唐骑兵庞大,马政地位极为重要。
中央设太仆寺主管,在陇右道及其他地区也多有设置国家牧马场,而牧监正是具体负责战马的牧养、管理与供给,与西域的牙侩、掮客往来密切。
因氏族大家多有收藏名驹的爱好,对于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