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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赶出了厨房。
厨房对面的堂屋前后门开着通风,几个男生熟练地摸出一副牌,闹闹哄哄地斗起了地主,连一向端着张厌世脸的陈五谷,都抱臂看热闹。
只是,他的注意力并没放在牌局上,而是时不时往厨房的方向望,明目张胆的“监视”,张末叶也不理会,自顾自施展厨艺。
她趁着化肉的功夫,洗菜淘米,因为调料不足,干脆做最简单的玉米排骨汤,再清炒一个小油菜,玉米切小段,滚水烧开,排骨下锅,只需要撒一点盐,就能锁住食物本身的味道,玉米香甜,排骨软烂,连汤汁都沁着甘美的肉香。
张末叶动作很娴熟,没一会儿就做好了准备工作,只剩下排骨还没完全化开,这也难不倒她,事实上,肉半化不化的时候最好切。
奈何,眼见着切完最后一块,一阵杯盘碎裂声毫无预兆地响起,还伴着痛呼——不算响亮,甚至压抑着的,可仍叫人头皮发麻。
张末叶手一抖,刀也跟着偏,划出一条口子,血珠溅到了排骨上。
那叫声发出的同时,几个少年都扔下牌,径直往前院冲。
厨房里只留下张末叶一个人,她第一反应竟然是端着受伤的手,艰难地把排骨囫囵扔进锅里——水已经开了,正是下排骨的好时机。
接下来该找个医药箱处理一下伤口,张末叶给自己临危不乱的遇事能力点了个赞,旋即忽然停了脚步:还煮什么汤?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不趁机逃跑呢!
念头一起,张末叶心如擂鼓——她从前连课都没逃过,着实紧张——还是咬咬牙,扯出几张干净纸巾,先勉强止了血,而后便往大门的方向跑,然而,大门居然锁住了。
恰在此时,谈话声由远及近,这几人竟这么快折了回来。
“哥,你去拿的药吧,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咱就这么回去啊。”“走吧,柏哥现在情绪不稳定。”
张末叶心跳更快了,简直是“翻车现场”,刚想逃跑就被抓包,她可以在小黑屋里孤独终老了,她心念电转,干脆换了条路线。做人能屈能伸,何必硬碰硬?不如悄悄溜回厨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避免迎头撞上的尴尬,还是有些难度,张末叶忙钻进条没走过的路,站在屋檐下,贴着门板,静待几人过去。
可就在这时,门里又响起熟悉的痛呼,听到这声音,张末叶就觉得手疼,居然那么巧被她找到了声源。
也不知道石柏在家里藏了什么,不会是在做什么惨绝人寰的动物实验吧,书中的大反派就很有点虐待倾向。
张末叶浑身的汗毛都起立敬礼,理智告诉她不要乱看,然而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哪知,透过门缝,见到的景象比“动物实验”还令她消化不良。
那不是什么可怜的试验品,而是石柏本人!
此时的“大魔王”,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栗色短发被汗水打湿,衬衣也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青涩又流畅的薄薄的肌肉,皮肤苍白得过分,浅茶色的眸子涣散,似是害冷,整个人微微发抖,竟显出一点她从没见过的脆弱。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和她的弟弟差不多大,张末叶的心一下软了三分,一时忘了赶快跑回去。
她忽然想起闲聊时,陈丰登那个大嘴巴说漏的信息:“他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尤其是吃药之后。”“可惜我吃不了那份苦,那药的副作用太大了”。
这一瞬间忽而明白了很多关窍,比如石柏现在为什么没有奶血人的典型特征,作为一个“柔弱”的奶血人,他为什么身手那么好,甚至可以打拳击。
“谁!”
桌子上硕果仅存的一个杯子砸过来,竟直接砸开了大门,在张末叶脚下炸开。
张末叶一直以为,“杀气”这种词,是小说作者集体患的中二病,现在她想跟作者们道歉。
“柔弱的弟弟”杀气腾腾地站起来,即便浑身被冷汗浸透,虚弱苍白,也并不影响“大反派”的变态气质,张末叶拔腿就跑,“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石柏:“……”
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张末叶有些慌不择路,竟遵循身体的本能,往既定好的路线而去。
冲进厨房、反锁门,一气呵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响起惊天动地的踹门声,门应声报废,可怜巴巴躺在地上,瘦高少年一脚踏上去,阴测测看着张末叶。
“……”张末叶有种自己就是那门板的错觉,吓得头顶嫩芽儿险些没凋谢。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魔王”,脑海里便都是陈丰登当初那句提醒:“吃过药脾气暴躁”的单句循环。
石柏忽然俯下.身,脸跟她贴得极近,浅茶色的眸子有她没见过的疯狂:“你怕我?”
这谁能不怕啊!
然而,张末叶有种预感,仿佛自己敢答应,他就敢当场把她撕碎。
张末叶摇头:“不不怕的。”
“说谎!”大约是药物的后遗症,石柏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