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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们刚站直身,控场的小个子又出现了。
他脸上挂着抱歉又得意的笑冲我和青月说:“两位公子,对不住,你们刚成为本店消费最高的客人,现在既然客人要走,这酒钱是不是该结了?”
青月不解,“酒钱?什么酒钱?你刚不是说酒水免费么?”
“小的说过么?没有吧?公子您肯定是听错了。”小个子躬身笑得真诚。
眼见青月要发飙,我忙拽住她的胳膊,叫她瞅瞅周围聚过来的人群再决定要不要出手。
青月气结。
我挡在她和小个子中间笑道,“好说好说,和气生财嘛。既然要结账,那您说说我们俩今晚都有什么消费,钱总不能花得不明不白,对吧?”
小个子脸上笑意更深,“公子是个明白人。两位今晚入场十文,观舞每人五两,听曲每人十两,加上公子打翻在地的酒壶和酒杯,一共八十两。”
八十两?!
青月这些年在谢熙家做下人省吃俭用攒了五年连二十两都没有!
我欲哭无泪,本打算破财免灾,无奈口袋里没有几毛钱。
小个子看出我们窘迫,压低声音向我提议,“公子若手头不宽裕,本店也接受您做工抵债。您瞧——”他手指向场地中央的小王爷,“——那位爷就是没钱付账,甘愿卖身偿债的。您比那位爷秀气,行情肯定比他好。那位爷,两天啦,还没开张呢。”
听到这里,青月彻底爆发,“烂了心的王八羔子,挑唆人做这种事,你不得好死。”
小个子也不气,一味地只管笑,“您怎么说都行,只是这账,你看看给结了吧?”
他料定我们拿不出钱。
就在这时,我看到酷似小王爷的朝阳公子隔着重重人群朝我挤眼睛。
我觉得这个挤眼肯定另有深意。
当是时,我指着他问:“我们要是交了钱,他真能陪我们一夜?”
小个子一愣,“是这样没错……”
“那我要去验验货。”我说完径直走过去。
人群哗然。
走近一看,才发现人盘腿坐在一张脏旧的毛毡毯上,两手反缚,眼含春水,脸盛霞光。
我蹲下身子,听出他呼吸不正常。
这帮黑心商贩铁定给他下药了。
“喂,听得到我说话么?”我拍拍他的脸。
“苏云柔,帮我……”他开口。
果然是小王爷啊。
听声音意识应该还在。
我扭头,作出一副晦气的样子说:“下了药的?这怎么玩?”
小个子笑,“没办法,他太不老实,头一晚的客人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不下药,恐怕您吃不消。”
我摆手,“那不行,这样蔫蔫的没意思,你把解药给他,我可以加钱。”
小个子一听加钱,忙搓着手说:“不是,公子,您外行了不是,这种药哪来的解药呀?”
人群哄然大笑。
青月瞠目结舌地看着我表演,脸上五官就差移位了。
我毫不在意,解开小王爷身上的绳子,扶起他说:“行吧,那就这样凑合吧。”
小个子追上来,“先给钱。”
小王爷身材高大,歪靠在我肩头差点没把我压趴下,正气闷呢,小个子偏在此时来要钱,我没好气地从脖子上拽下一个菩萨玉坠扔过去。
那是谢春芽爹娘当初唯一没从我身上扒拉走的东西。
他们不拿不是他们好心,而是因为玉坠底部刻着谢煦朗的表字,他们不敢拿。
小个子接着玉坠,迎着火光一看,顿时笑得牙根毕露,“得嘞,您进帐篷吧。”
我回头叫青月,青月回神跑过来和我一左一右将小王爷拖进了小个子指的帐篷里。
帐篷不大,角落是烛台,正中摆一张大床——粉色罗帐隐隐透出暧昧的气息。
我们进来后,外面乐声大作,舞女又开始扭动身躯炒气氛。
青月和我把小王爷扔到床上安顿好,紧张地问我:“小姐,你把什么好东西给他啦?”
我白她一眼,“这会儿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怎么办?”说着我指指床上的小王爷。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啊,”青月往小王爷脸上看一圈,笑嘻嘻道,“不过,这朝阳公子长得可真好看,花多少钱都值了。”
我抱头叹息,青月是指望不上了。
“苏云柔……”床上的小王爷有气无力地叫。
我没答应。
“小姐,他认识你哎,啊,难道他真是小王爷?”青月惊喜。
我终于忍不住,捂住青月的嘴恶狠狠地警告:“从现在起,你不准再说话。”
青月不明就里,委屈巴巴地点头。
我松开手,走到床边蹲下,望着粉面含春的小王爷说:“彦叔,多日不见,你怎么落魄成这样啦?”
小王爷美眸微敛,我后脊升起一股寒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