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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阎曦眉头一皱,开了“灵视”术向四周探去,不远处的一个偏院中,黑气散发的最重,她扭头嘱咐道:“御川,西北方向,跟紧我。”
御川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看起来听话的很:“好。”
他们越朝偏院靠近,越能感受到其中散发的怨气。这份怨气深到仿佛可以噬人心魄,将人永坠地狱。
根本不是普通女鬼可以掌控的程度。
“阴阳师,我等你许久了。”
阎曦和御川刚刚踏入院门,里面吟唱的声音突然停止。
骨女站在远处,脸色看起来有些狰狞不堪。
阎曦本以为怎么也要先打一场,才能够好好说会话,没想到眼前人丝毫没有动手的念头,阎曦也就开门见山问道:“曹光昏迷是否和你有关?”
“是。”
“你明明知道,你身死全是因为曹俊生,为何还要对曹光下此毒手?”
骨女苦笑一声,满眼酸涩:“我是在保护他。”
“哥哥一直在曹光的饭食中下毒,我又无法提醒他,只好出此下策。” 她本来是想用曹光的昏迷引起曹府重视,替他找大夫诊治,但是哥哥横插在中间总是阻碍诊断,就在她束手无策时,阴阳师来了。“我知这是一步险棋,可如果我不这么做,阿光连一线生机都没有。”
“我时间不多了,恶鬼的怨气太重,远远超过我的承受能力。其实我早就做好了魂飞魄散的准备,但我实在放心不下阿光,所以便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改了他的记忆,这也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此以后,我们就真的再也不会相见了。”
阎曦能感觉到,骨女的力量正在减弱,天色亮一分,她便弱一分。
霎时间,朝阳从东方破晓而出,万物初生,阳光从天空跃下,经过墙头,越过树枝,照到了骨女身上。
她伸手捧住阳光,一脸满足的叹道:“真是久违的感觉。”
下一瞬,她的身体就破成了千万片,魂飞魄散。
阎曦愣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骨女死后没多久,曹光就醒了。
阎曦不忍骨女一片苦心白费,最后始终没有告诉他实情,只说是从他身体里诊出了毒素,后发现是管家下的毒,就将他送押官府了。
就像骨女说的那样,他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姑娘忘得一干二净,忘掉了烦恼,也失掉了快乐。
是夜,阎曦坐在曹府屋顶上看星星。
小时候在阴间无事可做时,她就喜欢撑着小舟,躺在忘川中央看星星,一看就是几千年。
她去过人间,也来过幻境。
不论在哪,星星好似都没什么变化,一直发亮,一直闪着光。
“你说,”阎曦侧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凡人的一生明明只有数十年,为何他们却能活得如此轰轰烈烈?”
御川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敢爱敢恨的人类啊。我们活得太久了,久到越来越害怕,一生这么漫长,痛苦也会变的漫长,凡人生命不过几十年,即便痛苦也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可我们不同。”
“御川,你有痛苦到日夜铭记的过去吗?”阎曦试探开口问道。当初在浮生记中,她跟在御川身后偷偷看到了御川的过去,虽然只有一个场景,但就那一幅画面就足够悲痛——他浑身是血的躺在万千尸首之中,眼神空洞无光,仿佛再也没有了生的希望。
她虽然不小心看到了,但是一直没敢问出来。
“自然有,”他回答得倒是坦荡,“吾活了上万年,怎么可能没经历过痛苦的事情,程度不同罢了。”
他这上万年的人生,许多痛苦的事情基本上都忘了,再难过的事情经历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到最后都忘记了。
然只有一件,哪怕再经历上万年,也是他日夜切齿拊心不敢忘记的痛苦过去。
万年前,他是一介凡人,还是与妖类势不两立的阴阳师一族。
讽刺吧,御川也不曾想到,他后来会成为自己厌弃无比的妖类。
他当年本是阴阳师一辈中天资最聪颖的一个,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太聪明了,聪明到所有术法一遍就会,法力的修炼也仿佛如有神助,聪明到让所有阴阳师都害怕。
当年八岐大蛇作乱,镇压八岐大蛇需要至纯的阴阳师之血作引,而受尽嫉恨的他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御川一生为阴阳师奔走,最后却被阴阳师送上了死路。
他身体的每一处筋脉,血管都被划开了上百道口子,他被施了禁术,一动不能动的放在血阵中央。
那时正值寒冬,四周萧瑟,大雪飘扬,身下的枯草了无生机,烈烈北风从他身上刮过,他四周都是尸体,有妖有人,鲜血汇成河流从他身下漫过。
短短一日,他所坚守的正义和信仰全部崩塌,他在绝望中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