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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怀疑他每天都用梳子梳理他的胡子,并且用护发剂保养。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勃朗特叔叔的那天,我因为忘记准备下午茶惹怒了尤里乌斯。
尤里乌斯眼里有着愤怒的火光,手里紧握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我的背紧贴墙壁,虽说心里害怕,但还是睁大了双眼直视他。
一阵又一阵敲门声响起,尤里乌斯恍若未闻,我也不肯侧过目光去看一眼门口。
直到“梆”一声,门被打开——一定又是个炼金术士吧。
我用余光看见那位挺着圆圆肚子有着漂亮胡子的绅士笑眯眯地走进门来。
“下午好啊尤里乌斯,”他摘下帽子熟练地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露出一头醒目的火红色头发,“这就是……叫什么来着?”他手指敲敲脑壳,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哦对,是杰茜卡吧,新学生杰茜卡。”
尤里乌斯忽地将手术刀插了过来,我惊惶地缩了一下脖子,冰冷的利刃贴着我的耳朵插进墙壁里,还削落了我几根头发。
“只是仆人而已。”尤里乌斯拍拍袖口,走下楼梯。
“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笑眯眯的来客拍拍尤里乌斯的肩。
“我的下午被她毁掉了,”尤里乌斯回头看我的目光依然冷酷,“计划之中的下午茶大概还在她的梦里吧。”
“你总要过得像个机器一样,偶尔一两次不太规整超出预计也不失为一种特殊的体验嘛……”他捋捋自己漂亮的胡子,“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惊喜?”
“猜不到。”尤里乌斯毫不配合。
但是我颇为感谢这位好心的来客,他成功地让我逃避了一次严厉的惩罚。
他和尤里乌斯一边交谈一边走进书房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一个狡黠的微笑。
他真的是位好心的绅士,我突然感受到一点儿温暖。
对啊,勃朗特叔叔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待人温柔,与尤里乌斯截然不同。
有次我肩上挨了尤里乌斯一叉——那是把吃饭用的银叉子,鲜血汩汩直流,我捂着肩膀茫然不知所措,脑海里充满疼痛。
尤里乌斯只是冷漠地看着我。
看不下去了的勃朗特叔叔跑过来帮我处理伤口。
勃朗特叔叔不是那种知道我不会死所以就能心安理得地旁观的人。
“你真的没有心吗?”
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勃朗特叔叔气恼的样子。
“那我左侧锁骨中线与第五肋间的交点处搏动的器官是什么?”
勃朗特叔叔沉默了很久。
“那我大概就是没有心吧。”
尤里乌斯径自走回了他的书房。
最后还是勃朗特叔叔叹着气快步过去敲门。
勃朗特叔叔总是充满了人情味,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我无法相信他是一个叛徒,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飞黄腾达背叛龙翼会。
不过,如果是尤里乌斯的话,他会相信勃朗特叔叔是个叛徒的吧,尽管他们曾经如此亲密。
我内心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魁奇镇的杰瑞
终于到站了。
魁奇镇,好久不见。
我提着行李走下列车,站台空荡荡的,零星有几个举着牌子眺首接站的本地人。
从母亲到尤里乌斯再到马卡尔老师……虽然早有觉悟,但还是对于自己孤家寡人形单影只的情形感到了一丝悲伤。
步履匆匆地走出车站,压压头顶的帽子,去往自己早先买下的住所。
中央公园的喷泉还是老样子,五个小天使提着喷壶将水流推往空中,东北侧的那个小天使手里喷壶嘴断了一截,水流颇没气势地在空中划出短短的一段弧线,末端隐入水面。
浅黄色的迎春花散布在青翠的草地,几只灰头喜鹊在草地里跳来跳去,穿着过于鲜艳的孩子们吵嚷着跑过,鸟雀惊飞,空气里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红顶街道的房屋仍然有着鲜艳的红色屋顶,映照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这是在皇城永远无法见到的天空——皇城永远笼罩在灰蒙蒙的天空下。
路上提着篮子的女人们三五成群,时而低语时而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她们的笑声在整座小镇里回荡。
瞧啊,魁奇与皇城截然不同,如果说皇城是披着繁华灯光奔忙的巨兽,那魁奇应当是一直悠然地晒着阳光的猫咪。
一想到我将在魁奇这个偏僻小镇度过余生,近日来笼罩在我脑海的阴云逐渐消散,脚步不禁也轻快了些。
马卡尔老师早先为我留下的房产在魁奇的西北角,我走出红顶街道的时候,它那可爱的灰褐色尖顶终于从小镇的钟塔后面显现出来。
杂草丛生的花园,缠着铁丝的栅栏,干涸的小喷泉,断掉的秋千绳,爬满藤蔓的栎树,吱呀作响的木门……一只通体纯黑的猫突然冲向我,我从破裂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恐慌的神情。
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