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时没有底气地应道：“恩。”

    “你呀。”蔺谌失笑，在她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离开，如果路上被人拐跑了，我就不亏了。”

    额头并不疼，乐时茫然地看向蔺谌，像一只迷路的小鹿一样，双眼湿漉漉的。蔺谌最无法抵抗这样的乐时。

    乐时心中还是有歉意的，她跟蔺谌的朋友弄得这么不愉快，因此才不想继续破坏接下来的烧烤。

    乐时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蔺谌只需一眼就能完全猜透，解释道：“你不用担心其他的，我今天是跟你出来玩，你不开心，我怎么会开心。走吧。”

    蔺谌牵起乐时的手，与之前牵住手腕不同，这次他牵住的是乐时的手掌，五指灵活地与乐时的五指交叉，两人的温度在手心交换着。

    蔺谌拉着乐时微凉的手，脑袋晕乎乎的乐时感受到蔺谌炙热的掌心，脚步慢慢地与蔺谌同步，脸上烧红的温度让她更不敢转过头蔺谌。

    这让蔺谌能够肆无忌惮地将视线定在乐时的脸上，心里则策划着如何才能让乐时看明自己的心意。

    两人离开并没有任何阻挠，梁蓉恨恨地盯着乐时的背影，像一条阴冷的毒蛇，心中盘算着要让乐时生不如死。

    坐在车上的乐时过了好久才回过神，车窗外的景色早从山间的冷清换成了大城市的繁华，但手心上的温度却一直没有降下去，像蔺谌的手从未放开。

    蔺谌正聚精会神开车，乐时悄悄将自己的双手交叉握住，再偷偷转头看他，还是侧脸，但棱角却并不尖锐，柔化的侧脸让蔺谌看起来格外温和。

    蔺谌忽然转头：“好看吗？”

    乐时迅速转过头，直视前方，蹩脚地掩饰刚才自己的偷看。

    蔺谌问：“今天你被吓到了吗？”

    乐时回想那时候的蔺谌，小声地回答：“有点。”

    “害怕吗？”

    “恩。”乐时不想蔺谌变成一个施暴者。

    蔺谌保证：“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你被吓到。”

    两人的脑电波并不在同一频道上，但精明的蔺谌并没有发现，乐时就更不知道了，低头想了会，才憋出了一句话：“打人其实是不对的。”

    “恩？”

    “以暴制暴是不可取的，我其实也不对，不应该动手的。”

    但乐时并不后悔，如果有第二次，她也会在梁蓉骂到母亲的时候动手。

    蔺谌一头雾水，没有说话，听乐时继续说下去。

    乐时想到蔺谌的嫌恶的眼神：“我不想你变成那种人。”

    “哪种人？”蔺谌拧眉，仔细回想自己哪里让乐时讨厌了。

    “就像林慈可她们一样，脸上带着嫌恶，毫无理由地暴力对待一个人，这是不对的。”乐时认真地说，讲到林慈可的名字也没有别的情绪，她早已释怀。

    蔺谌知道乐时讨厌自己哪一点了，那就是对梁蓉的嫌恶，问：“所以我不该那么对梁蓉吗？”

    乐时陷入了纠结，她知道蔺谌是因为自己才会那样讨厌梁蓉，但是她又不想蔺谌成为一个暴力报复的人。可自己也不会是一个不采取任何措施，任人欺负的包子。

    乐时闭上眼，黑暗中对上蔺谌满是嫌恶的眼神，她吓得猛地睁开眼，说：“我只是，怕你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蔺谌问：“她们都是那样对你的吗？”

    蔺谌没有说是谁，但是乐时却没有否认：“是啊。”

    将视线移到窗外，外面有不少三两结对的年轻人嬉笑着经过，乐时扬起一个笑脸对蔺谌说：“不过都过去啦，现在我有两个好朋友呢。”

    蔺谌深深地看着她，过去是无法再来一次的，只有未来是自己能够掌握的。

    乐时看不懂蔺谌的眼神，以为他生气，正怯怯地要开口，蔺谌忽然凑前来，吓得乐时眼睛微微睁大，困惑地看着他。

    蔺谌轻轻叹了口气，打消了心中的旖旎，手指轻柔地戳了下她小巧的鼻子，温声说：“我以后绝不会那样看你，谁敢欺负你，我们一起那样看她。”

    乐时眨眨眼，蔺谌已经坐正，双手也都放在方向盘上，刚才的靠近如浮光掠影，还来不及看清就没了，只有鼻尖还有一点残余的温感。

    乐时忍不住将交叉的手抬起，覆在鼻子上，全是蔺谌的味道和温度，太奇怪了，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

    蔺谌并没有直接送乐时回家，而是将车开到中心广场的地下停下场。

    脑袋已经罢工的乐时只知道跟着蔺谌，什么也不问。

    原本只有两人的空荡电梯，在升到某一楼层时，迅速涌入一大波人群，蔺谌双手放在墙壁上，挡在乐时前面，为她撑起一片小圈子。

    然而当第二波人群拼命挤进来时，蔺谌不得不放下手，身后的人不断将他推到乐时面前，两人只差一毫米贴上，默契地将脸转向相反的角度，才避免了相碰。

    蔺谌低头就能看到乐时头上卷起的丸子，已经开始凌乱，有几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