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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该走了。”楚琅看了看自己的受伤的手,又看了看她,“待会儿见,阿怜。”
苏语怜脸又悄悄红了红。她打小便被家里人这样叫过无数次,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带了些难以描述的意味来,听得人脸红心跳。
她自以为凶巴巴地回道:“不许这样叫我,叫皇嫂。”
楚琅不顾她的闪躲,强行摸了摸她的头,又唤了一声“阿怜”,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燕诗青推开了殿门,楚琅正往殿外走。两人擦肩而过,一个毫无波动,看不出来任何异样,另一个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暼了对方一眼,随后立即收了回来。
苏语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楚琅走后,她主动开口道:“对了,你昨日同我说的关于摄政王的那件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按理说燕诗青性子沉静如水,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接触不到外面,不可能消息比她还灵通。
燕诗青没料到她一开口便是说这件事,愣了一愣,温声回道:“说来不怕姐姐笑话,家兄向来喜好打听京中奇闻异事,只是无意中听家兄提起过。”
“是这样吗?”苏语怜若有所思,冷不丁又道:“方才我已经求证过摄政王了。”
燕诗青眉心一跳,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面上竟控制不住浮现了一丝恐惧之色,急促道:“姐姐没有说是妹妹告诉姐姐这件事的吧?”
苏语怜微微挑了挑眉,只听她又补了一句:“摄政王很不喜欢旁人提起那件事,妹妹怕……”
“你不用怕。”苏语怜用眼神安抚她,“我没有说是你说的。”
燕诗青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顿了顿,她迟疑地问道:“那……摄政王可曾回答姐姐?”
“嗯,说是有那么一件事,但是那位姑娘长得同我并没有半分相似,妹妹恐怕是看错了。”苏语怜面不改色地篡改了事实。她觉得面前的人很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是从……从楚琅回宫之日开始的。
两人相识已经三年了,燕诗青的确做到了选秀那日所言的要时时照拂她,这几年也不争宠,只一心一意地陪她在未央宫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也是她为何要保住燕诗青的理由。
但……齐王说过的话再次浮现在她脑中,她看向燕诗青的眼神,探究之意更浓了一些。
“如此,恐怕是妹妹看错了。”燕诗青顺着她的话下了台阶。
苏语怜也跟着笑了笑,那笑意却未到达眼底。
未时三刻,宫人们开始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严格摆设宴。
景阳宫正中南向面北,摆皇帝金龙大宴桌,左侧面西座东,摆太后金龙宴桌。东西一字排开摆设内廷主位宴桌,西边头桌设后妃宴桌,设陪宴若干桌。另于景阳宫殿外,设三十六桌外宴宴席。
酉初,景阳宫两廊下奏中和韶乐,小皇帝入座,皇太后入座,摄政王皇叔父入座,诸亲王、君王、藩王入座,后妃入座,二品及以上大臣依照等级依次入座。
仪礼司高声朗诵长长的贺词,贺词毕,殿内乐师奏乐。按照惯例,该到了皇帝致辞的环节。
苏语怜早早便将今日该说的话教给了小皇帝,小皇帝不磕不跘地顺利将一番话说完了,一板一眼,沉着大气,颇有先皇的风范,直听得底下一干老臣连连点头。
苏语怜以宽大的衣袖遮挡,悄悄竖起了大拇指,夸了夸他。
小皇帝致辞完毕,苏语怜清了清嗓子,接过了话茬,“今日除夕,往年宫中都该热热闹闹的。但今年,先皇猝然驾崩,举国哀丧,因而哀家下旨,一切从简,国宴家宴合二为一。若有怠慢,还请诸位谅解。”
“哪里哪里,本该一切从简,太后娘娘圣明!”
“是啊是啊,如今这宫中幸亏有太后娘娘执掌大局,今日大家才能坐在这里共同度过除夕!”
……
殿内众人的恭维溢美之词纷纷响起。
苏语怜心知,这些老油条的话听听也就罢了,不必当真。但她该说的话还是要继续说:“诸位谬赞了。先皇临终前将皇上托付于哀家,可哀家一介妇道人家,委实担不起匡扶社稷如此重任。”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暼向对面沉静如山的楚琅,“如今哀家和皇上,孤儿寡母的,幸得摄政王相助,才堪堪稳住了大局。”
众人一时不知太后娘娘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