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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媒体闻风而动,将钟氏内外堵得水泄不通,镁光灯和镜头全无缝隙,向他对准。
“请问钟生,两年半前的车祸事件怎么解释?您是怎样‘死里逃生’的?”
“为什么整整两年没有任何消息,是出于什么考量呢,能跟大众分享一下吗?”
明明处境已经令人焦头烂额。
他依旧只能将谙熟于心的托词平静相告,一句“内部机密,不方便透露”,便微笑颔首离开。
整整一个上午。
钟氏大楼第五十七层,会议室中,大小股东齐聚一堂。
公关组、地产部、财务部、专用风险投资人小组的各大成员也列席参与。
电脑键盘上的敲敲打打和压低声音的对外通讯实时跟进。
会议室中央,巨大的显示屏上,股价上上下下,红绿相间,每一小时,都是一场惊心动魄。
从92块港币每股,跌到87块、85块……又因为钟邵奇的及时对外宣言,缓慢回升到90块。
却来不及喘口气。
中午十二点半,钟邵奇接到来自上海的电话。
他一边抬手示意股东们继续发表“高见”,一边将电话抵在耳边。
几年前就一直安排在陈昭身边的侦探,这次扮成男护工在她周遭保护,似乎是突然听到什么好消息,再也沉不住气,只在电话里连声恭贺他:“老板,这次可以给我发奖金了,我说真的,这次是真……哦对,我都激动坏了,什么事都忘记说——陈小姐应该是怀孕了!”
钟邵奇原本听得并不算太认真,腾出一只手,还在临时处理方案上写写画画。
闻声,笔尖却一顿。
手中钢笔晕开墨迹,迟迟不曾挪动。
良久。
才迟疑又惊喜地问一句:“真、真的?”
他很少在旁人面前,甚至无措到,连说话时都打着结巴。
对方嘻嘻一笑,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刚笑完,还沉浸在涨工资的喜悦里,不知想起什么,又突然问了一句:“但是老板,现在这个情况,需不需要把主要人手都调到这边来?本来以为陈小姐会在Venus附……”
“等等。”
钟邵奇打断他,“这些事你看情况安排,记住尽量不要离开她身边。她电话打进来,我先挂了。”
话说完,也不等对方再回应,便兀自切断。
有些不为人知,又暗暗激动的迫不及待。
他滑动手指、接起电话,短暂的“滴”声过后,顺利接通。
没人说话。
钟邵奇右手抵住鼻尖,遮住大半张脸,也遮住微微勾起的唇角。
可话里却依旧掩不住隐隐的笑音,念及她的名字时,亦格外温柔。
“昭昭?”
“……”
回应他的,是猛的一下跌落响动,和那头一阵匆匆脚步声,混杂着几下争执的闷响。
他心头一阵不安感腾升而起。
迟疑着,惊怒之下,复又喊了一声:“昭昭?!”
声音语调扬高,引来几个股东诧异的一眼。
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只听得右耳陈昭挣扎似的几次短暂呼救、惊怒的尖叫,在左耳那群股东的吵吵嚷嚷下,愈发听不清切——
钟邵奇猛的一下,拍案而起,怒喝一声:“安静!”
刚才还在热烈讨论着内部决议的股东大会,霎时间静无声息,众人面面相觑。
而他凝声静气,听着最后的那点细微动静:己方侦探的几声质问,争吵声,重物落地的钝响。
最后,是最不愿听见的,那“滴”的一声。
电话被挂断。
钟邵奇:“……”
他双拳死死攥住,面色铁青。
没有任何绑架预警,尽管知道电话在拨通中,也没有趁机传递更多的要挟。
与其说是绑架,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极度克制的提醒——对方手里,握住了一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筹码。
不会撕票,可随时随地,都是对他最大的警告。
他心头焦灼的无名火四处乱窜。
大抵算是人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到双眼通红,颤颤无措。
是,这个当口,他本该把她好好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可千算万算,还是被人找到突破口,把陈昭逼回了上海——
钟邵奇霍然回头,一手揪住助理衣领:“联系黄年久!让他把叶昭昭给我找出来,现在,立刻!告诉他,五分钟后,我要马上跟那边视讯通话。”
“是、是,钟生……”
四下寂静里,他撤手,不再言语,只双手撑住圆桌桌面,深呼吸。
只有先发制人,才能取得转胜的机会。
或许投降也有同样救人的效果——但他背后是钟氏,是无数买着钟氏的股票,当老婆本、棺材本的香港普通公民。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