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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这世上,本就只有她和他。
凌澜失了魂,全然不觉那成百上千靠近他们的士兵已在这琴曲之间化为血水。
眼前的男子面不改色,仿佛是一位超出凡界,执掌生死的杀神。
不断有敌人拥上刑台,却都在沈玉的弹指一挥间,失了性命。鲜血铺满刑台,却掩不住男子的肆意从容。那刺目的鲜红渐渐有了喜意,像是为谁准备着拜堂礼。
待琴声止时,刑场方圆百里,再无一个活着的敌军。
沈玉扶着凌澜起身,凌澜朝他一笑:“你方才弹的曲子真好听。”
沈玉望着凌澜,星眸灿目,柔情似水:“我这首曲子是为你而弹。”
我这一生的曲子都是为你而弹。
澜儿,原谅我自私这一回吧,琴声里有忘忧和断情散的解药,很快,你就能记起我了……
沈玉朝着凌澜释然一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红色的身影缓缓倒下,如同绽放过的鲜花既将凋零。
“你……你是谁?”凌澜慌张地扶住沈玉,眼泪已经滑了下来。
“澜儿,记住,我叫玉无双,是你的夫君,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也是你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沈玉面上依然含笑,那蕴含了日月的星目缓缓阖上,再也不会睁开。
既使是嘴角的血,也为这个绝了气息的男人添了几分风韵。怀中的男人,果真是风华绝代,玉人无双。
“为什么!”凌澜抱紧了沈玉,发疯地嚎啕大哭。
怀中人的脸色愈发苍白,身体也渐渐失了温度,变得冰冷。
天上突然下起暴雨,像是在为谁袁悼。凌澜努力直起身,抱着红衣男子往回走。
脑海里渐渐有了一些零散的片段,她蹭着沈玉的脸颊低声呢喃:“玉儿别怕,我们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只是才走了几步,她便仰倒在了地上。
姜文十六年,凌澜称帝,歧王代政。
凌澜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把曾经遗忘的事情都想了起来。脑海中终于清晰了墨豫的面容,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后来参桐告诉她,沈玉和墨豫都是他给自己取的别名,一个是为了闯荡天下,一个是为了接近她。那时候她想,其实自己又何德何能。
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战场上。
当时的墨豫只有十八岁,她也不过二八风华。
因她自从十四岁领兵开始就没吃过败仗,所以那时候的她性子是很狂妄的。突然在战场上见到墨豫这么一位极俊的男将军,凌澜当即就放话了:“喂,对面的人听着,若是一会儿你输了,你就嫁给我!”
墨豫面不改色,跨下的玄萧向前迈了两步:“若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嘛,就勉勉强强嫁给你喽!”凌澜说着提起了皓月,朝着对面的墨豫冲了过去……
那一战,凌澜输得极惨。
看着对准自己的墨曜,凌澜趴在地上问:“你怎么不杀了我?”
墨豫敛目,语气中不带丝毫温度:“你毕竟是个女孩子。”
凌澜调皮地眨眨杏眼:“所以,你是舍不得你未嫁过去的新娘子对不对?”
墨豫收回剑上了马,不再理会那个趴在地上的无赖。
地上的人却亳不在意地起了身,冲着那离去的身影大喊:“别忘了你可得娶我啊,我会去找你的!”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墨豫的任何回应。
还记得当晚凌澜就去请示了陛下,任性地辞去了将军之职,而陛下竟也出人意料地答应了。
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成阳就把凌澜当成了牵制墨豫的一枚棋子,也是在临行之前,她在凌澜身上下了樊离亲制的蛊毒。
墨豫没想到凌澜真的只身入了梁军大帐,光荣地成为了一名浮虏。他对她百般推拒,她却厚着脸皮,一次次地靠近。
第一次坐到他身边的时候,墨豫正在写字,她一边研墨一边叽叽喳喳地道:“墨玉,我还没见过黑色的玉呢,那你定算是块稀奇的宝物了。”
当时的墨豫微微皱了皱眉,头也不抬地道:“墨豫的豫,不是璞玉的玉。”
可是后来再相见时,他却故意用了璞玉的玉字,也算是对当初的一种怀念吧?
记得当俘虏当得实在太无聊的时候,凌澜总会寻衅将墨豫营中的爱将揍上一顿,直到有一天墨豫忍无可忍,便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了她,她却因为和墨豫的“亲密接触”开心了好几天,而且事后还得到了上好的伤药作为补偿;
她记得墨豫对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滚,对她最爱做的动作就是皱眉头,再搭配上一个极为冷漠憎恶的眼神。现在凌澜才真心发觉自己的眼光好,能从那些冷淡的眼神中发觉那一缕柔情。都说不易动情的男人最深情,她觉得这一点在墨豫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曾经,她也是骂过他薄情的,以为他看不见她的真心。为了得到翼州九地,墨豫曾把她押给陈国作人质,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