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二:医者仁心(1)
“I never ;
我从来没想要过孩子
life ;er on my own
我一个人过得多好
all the sb nagging b me to the bone!
停下来的尖叫真是要命”
“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拿药。”
柯羽开好处方,温和地叮嘱面前坐着的老人,起身去前面的药房。
这是一家私人诊所,门面不算大,有两间诊室,一间药房,常见的西药和中成药都有。
位于上海九十年代一条不起眼的小街。
柯羽是诊所的老板,主治医师。衣着朴素干净,格子衬衫外罩一件白大褂,挂着听诊器,揣一只钢笔。
开私人诊所,得有一定级别的职称才可以。所以像柯羽这么年纪轻轻就拥有一家自己的诊所,是比较少见的。但附近的居民们都爱去他那里看病。
因为这个小伙子年纪虽轻,看病和用药却是格外的靠谱。小病的话,配药吃几天就好了。要是不走运,有严重疾病的可能,他也毫不犹豫地建议去大医院复诊。
而结果都和他说的一样。柯羽开诊所以来,第一时间看出问题,挽救的病人不在少数。诊所里锦旗也挂了不少。
再加上,他永远都是彬彬有礼,不急不躁,还有一张俊美无比的脸。
街坊邻居猜测柯羽可能是个混血儿。因为他的眉眼轮廓偏西化,而且瞳孔是淡淡的灰绿色。皮肤白皙得像是上好瓷器。偏生又是一头黑发,又多了几分古典韵味。
可是没人见过柯羽的亲人,有好事的人打听,他就淡淡笑一笑说,家人都在国外。
也就更加印证了街坊们的猜测。有人说,柯大夫是一个人,这么好的小伙子,也没有个对象。又有人回答,人家家里人都在国外,求求你脑子拎得清楚些好伐。这种家世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弄堂里找对象?
柯羽确实是混血儿没错。他的父亲是俄罗斯人,母亲是东方人。准确地说,是鞑靼人。
只是他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因为他的父母生活在沙俄时代。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统治的那个时期。他的父亲是圣彼得堡的一名小贵族,母亲是一个漂亮的鞑靼女奴。
那个时候,柯羽自然也不叫柯羽。他的本名是阿列克谢·柯萨科夫。
没错,柯羽从沙俄时代活到了九十年代的上海。他是一只吸血鬼。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Vampire。
活了这几百年,柯羽已经不太能记得清自己童年生活的细节了,也不大能够记起父母和兄弟姐妹的长相。他只记得,自己是父亲的私生子。母亲在父亲的农奴中因为相貌格外出挑而被父亲注意到,十七八岁就在家里的谷仓生下了他。
父亲并没有否认这个儿子,甚至给他取名阿列克谢,并允许他住在大宅里,而不是农奴的窝棚中。那个时代,婴儿的死亡率很高。父亲有七个子女,三个夭折在幼年时期。所以能多一个人传承柯萨科夫一组的血脉总是好的。
但也是由于私生子的身份,柯羽,不,那时应该叫小阿列克谢。他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老柯萨科夫男爵承认这个儿子,但也并没有给他多少关注。也正因为如此,父亲的妻子,柯萨科娃男爵夫人也就对他格外坏。他不被允许上桌吃饭,每日果腹的食物多半是坚硬的黑面包和冷水。兄弟姐妹们欺负他,家庭教师和仆人也可以对他非打即骂。
他没有见过几次自己的母亲,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了另一户贵族那里,后面就没了她的消息。
小阿列克谢十四五岁时,就需要和农奴们一起下地干活。由于他天生聪明,虽说家庭教师很不待见他,但他也同样读书识字,功课甚至还比兄弟姐妹们都好些。农歇的时候,他就给农奴的孩子们读书,讲俄罗斯的民间传说故事。一群小蘑菇头们围坐在他身边,托着腮听得津津有味。
阿列克谢最喜欢的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玛琳娜。她是农夫马克西姆的小女儿。一头金发,红喷喷的苹果脸,虽然家境十分贫穷,但马克西姆一家显见得非常疼爱这个小女儿,给她穿的衣服和围裙都是干净的,腰间扎一条手帕。她经常要求阿列克谢抱她到谷堆上玩。
“讲个故事吧,阿列克谢哥哥。今天就讲雪姑娘的故事……”
“听了许多遍了,还要讲吗?”
“讲吧,讲吧。” 她坐在他的膝盖上,用手指着书上的那一页插图。
阿列克谢十九岁时,玛琳娜不到十岁。但那样的小女孩,已经要为家里工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那一年的秋天格外漫长,甚至到了十一月底林中还有不少的野果,覆盆子、越橘、还有其他的一些浆果和蕈类,像林中精灵的宝石,这儿一簇那儿一簇地闪烁。
他记得那天,玛琳娜拿了只干净的篮子,里面还铺了一块白布。她要赶在初雪之前再采一次野果,回家做冬天吃的果酱。
森林的馈赠总是格外慷慨。玛琳娜回来时,骄傲地提着满篮沉甸甸的野果。她说,今年的果子格外多,还大方地用被果汁染红的小手抓了一把放在阿列克谢的手里。
他看见玛琳娜的小手上满是伤痕,有的甚至很深。他问她是怎么回事,她不经意地摇了摇头。
“啊……走得太远了,林子深处潮湿,有好些蝙蝠做窝。我不小心掏到了一个蝙蝠窝,大概是被咬了几下吧。”
可是事情并没有玛琳娜说得那么简单。果酱做好了,玛琳娜也病倒了。
她发起了高烧。脸上和手上出现大量可怕的黑斑。不到两天,玛琳娜就已经神志不清,喃喃地说着胡话。
玛琳娜得病的消息传开来,没有人再敢靠近农夫马克西姆的小棚。玛琳娜的母亲熬制草药,用湿毛巾敷在女儿头上降温,可一切都是徒劳。
阿列克谢跪在地上,求父亲让家庭医生给玛琳娜诊治。
“爸爸……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阿列克谢,你在说什么?玛琳娜得的是黑死病。没有可能治愈。”
“那怎么办?您就这么看着她病死吗?”
“呵……岂止是她?她的一家都得马上从农场隔离出去。”
“您要让他们去哪儿?”
柯萨科夫男爵用烟斗指了指窗外层峦叠嶂的青山。
男爵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帮玛琳娜一家人“搬家”。 他们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蒙着脸,把小棚里的东西扔上一辆破板车。玛琳娜的母亲无力地拽着他们的衣服哀求,又有什么用呢?
“老爷们,行行好……这个天气,让我们去山里,怎么活啊?……”
农夫马克西姆端着干草叉拦在妻子面前。
“我们哪儿都不去。”
男爵的手下对视一眼,一人举起了火药枪。枪声一响,马克西姆就像一袋软绵绵的稻谷,跌倒在地上,胸前一个小孔汩汩流着血。
妇人扑在丈夫的身上哀嚎。
“母狗。”那人啐了一口,随即抡起枪托,一枪托把她砸到在地。
屋里的炉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