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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姑娘,喜欢些什么东西。
她轻而易举就能讨得宁夫人的欢心。
宁夫人将香囊捧在掌心,轻嗅了一口,笑道:“是沉水香?”
陆晚晚轻笑:“沉水香厚重典雅,有君子之范,我很喜欢,所以做了此香,不知可合夫人的额意?”
“正巧,我也最喜欢沉水香,多年来奉佛都用的它。”
她轻松了一口气,柔柔道:“夫人喜欢便好。”
顿了顿,她又说:“还有一事,晚晚想请教夫人,夫人可知京城是否有书塾需修缮的?”
“书塾?”宁夫人想了想,说道:“西城有一所白龙书院,先生徐若谦为人耿直正派,收的都是寒门子弟,学资收得极少,不仅如此,他还时常贴补学生笔墨纸砚,所费不赀,以至于书院老旧破烂,他也无钱修缮。你问这个做什么?”
“夫人有所不知,我年幼时在允州乡下长大,乡下地方无人看管,家中又无大人正门楣,以至院里的刁奴处处怠慢,到了我该进学的年纪,他们拿了父亲的钱去玩乐,也不让我去学堂。我便天天悄悄跑去学堂,在墙根偷听。”陆晚晚眼眶微微湿润,声音中有些许哽咽:“学堂的先生姓杨,他见我在门外偷听,便提着扫把来赶我。”
“这……竟然有这种事。”宁夫人生来便是富贵闲散人,长在繁荣的皇城根下,哪知世上有的地方还有人连饭都吃不上。她到了年纪便要去学的东西,是有的人一生也接触不到的:“那后来呢?”
陆晚晚说:“散学后他上我家找我了。”
“找你做什么?”宁夫人吃惊。
“他给我带了几本书,让我每天早上去学堂找他,他私下教我读书写字。”陆晚晚说道。
宁夫人不解:“既然他有心教你读书,为什么不让你去学堂?”
“因为其他人都交了私塾钱,我没给,他们定然心有不忿,暗地里会欺负我的。”她轻声说:“有先生教我,我慢慢地会看书,也明白了很多道理。若是无他,我只是个茫然无知的乡下女子罢了。他给了我崭新的人生。九岁那年,先生走了,临走之前告诉我不要记他的恩情,只让我行有余力,也能帮助别人。”
“这位先生真是高风亮节,有他春风化雨的教导,也难怪你有这般胸怀和气度。”宁夫人赞不绝口。
陆晚晚说:“我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受上天厚待,衣食无忧,住行不愁,手头宽裕行善事积德行,也算还待上天以德。”
知恩图报,还恩于天——这女子品格出众,宁夫人越发喜欢。
她忽的想起——侯爷日思夜想,想在老家修一间家学,不过因为身居高位,大兴土木惹人注目,保不齐有人红眼,另生事端。所以他的心愿一直搁下了。
如果陆家以嫁妆为名,修办这所学堂,陆家既能落下个为朝廷培养贤能的美名,宁家也能如愿办学。
一举两得,正好顺便可以挽回陆锦云这段时间逐渐变臭的恶名!
想到陆锦云,宁夫人就头疼。她儿子优秀懂事,但偏偏定下这样一门亲事。自家侯爷又是个重信守诺的人,要他食言而肥与陆家退亲,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陆锦云退不了,她注定要与宁家荣辱与共,既然如此,她便要维护她的名声。
宁家出资,陆家得名,这个法子侯爷说不定会同意。
她决定回去同侯爷商量商量。
宁夫人走后,陆晚晚又躺回床上。
装病嘛,自然要装得像一点。
她屏退下人,躺回床上,看着金雕玉镂的屋梁,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那是李云舒告诉她的,他年幼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品行极好的先生为他启蒙,后来又有薛戟为他指引方向。他才走到今天,也正因如此,他进京之后一直锲而不舍在查薛戟死亡的真相。
他要为薛戟正名,要还这昏昏天下以昭昭。
正想得入神,窗口传来一阵窸窣响动。
有人在轻扣窗棂。
“谁?”她问道。
☆、服罪
一个俏皮的女声传来:“晚姐姐, 是我。”
——是徐笑春。
她肯定是嫌通报麻烦, 又爬墙进来。
她起身, 披了衣裳, 去开门。
房门一打开, 她的身体便被门口投下来的阴影遮挡住。
她一抬眸,便看到谢怀琛那张挂着浅笑的脸。
涂脂抹粉, 尤为明媚动人。
“可以笑,不准太大声。”谢怀琛声音低沉,颇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她抿了抿唇, 让出一条小道:“进来吧。”
谢怀琛阔步走了进去。
“晚姐姐,你好些没?”徐笑春年纪小, 粉腮明眸,笑容是恰到好处的动人。
和这明媚春色相得益彰。
她走路一瘸一拐。
“好多了。”她倒了两杯茶端给他俩:“你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