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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盯着一念,她的眼神通透,这让一念想起了儿时的练秋痕,她总用这样透彻的眼神悉心听从宗巴上师讲经,那时候她年纪不大,一念也不清楚她到底听懂了些什么,只记得她的神情,看起来是那般安宁愉悦,若有所悟,若有所感,宗巴上师曾说过,她是个极有佛缘的人,恰恰是这么个人,成了一名铸剑师,人世间的际遇往往就是这般奇妙。
“施主,三年前清河王爷的师弟曾来寻贫僧问剑,雪空剑,贫僧与他一同来到少室山,他离去时,远比来时,更加惆怅,完成夙愿,却终不得解脱,施主以为如何?”
戚梧桐一笑,“那是他太想不开,大师没开导开导他。”
一念双手合十,低声一笑,听戚梧桐问到,大师觉得,我能否解开九曜环的秘密。
一念摇了摇头,他说九曜祠坍塌之后,破解九曜环的线索也就随之断送,当年在紫金顶的那把九星环,确实是出自东方氏之手,能打开它的方法,记录在青阳手札内,可惜,这手札的原本,被练秋痕烧毁。
“大师难道不知道,我娘留下了一个手抄本?”
一念低垂双眼,“即便留下了手抄本,那里面也一定不会记录,不论那扇门之后有什么,既然用上了那把锁,那就意味着,她不想要那扇门再被开启。”
戚梧桐,“大师此话何解?”
一念默默的拿起木鱼,叩叩叩的敲起木鱼,不再多说一字。
戚梧桐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一念大师这样的态度她多少也有些明白,最后又问了一个问题,“大师提及的雪空剑,如今在何处?”
“双剑各有其主,又何故执着雪空,人世无常,知足常乐,冽泉剑上不正镌刻此意。施主,恕贫僧不能远送,一路珍重。”
戚梧桐慢悠悠的下山,从山门前的解剑石下的小沙弥手中拿回冽泉剑。又回望了一眼,一笑便下了少室山。
在山下向路无涯传书,请他走一趟云海城,告诉那城主,练秋痕的手稿被她烧毁,她让路无涯就在云海城等她。
追风曾说过,紫金顶上是真的藏有一件绝世神兵,听一念大师话里的意思,那紫金顶里是真的有宝。
练秋痕不会胆子大到直接把四大家族的那个遗物放在里面,要当真是这样,岂不是要气死那北冥洛河。
戚梧桐越想越高兴,连同脚步都更加轻快了几分,一路悠哉的策马,直到收到路无涯的传书,他到达云海城后,城主慕云爵告诉他,一个冒充练秋痕的女人从云海城盗走了舒老城主的一件遗物,慕云爵派屈岸风亲自去追。
戚梧桐不知那是件多要紧的东西,会需要屈岸风亲自去追,他到底是去追东西,还是去追人,隐隐觉得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路径华惊鸿的解语山庄,自从同慕容延啓与司马逸一别,许久没有他二人的消息,戚梧桐这心里头是有些不放心,便寻思上这解语山庄打听一番,顺带看看,这华惊鸿到底是藏了多少娇妻美妾在这庄子里头。
话说两头,在云海城,戚梧桐悄然离去,那自称阿痕的女子也是古怪,每日总是安安静静的在听雨轩,然后到河边坐坐,偶尔会左右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偶尔见到屈岸风从暗处走过,她便会一路目送,然后又回到房中,让人觉得,她是在等屈岸风一般。
毕竟从前就有这么个传闻,路冥渊与屈岸风因练秋痕而反目成仇,她如此举动在旁人眼中倒也合情合理。
反观,她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激怒了屈岸风,练秋痕生前是个无论怎样的闲言碎语,都能一笑置之的人,因为她心中坦荡,屈岸风亦是如此。
屈岸风却不愿看到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顶着练秋痕的容貌,把那些阴谋诡计藏在那只灵透的眼睛后面,这个女人弄脏了练秋痕的眼睛,好几次,屈岸风都想将那眼珠子剜下来,每次他又忍了下来,’倘若是真的该多好,若是还活着该多好。’这样的念头,这样的遗憾,让他一次次出现在阿痕身边,一次次走开。
练秋痕避着云海城中所有人独居听雨轩,唯独相信了他,就是这个她相信的屈岸风却在不自觉情况下,把毒一点点种到了练秋痕身上。待他们察觉为时已晚,待他查明始末,真相却永远难以启齿。
练秋痕看穿了他的心事,只是笑说,“我还活着,还有时间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你该替我高兴,不要总板着脸,高兴些,活着,就该高兴些。”
屈岸风本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练秋痕的笑容看着会让人不自觉跟着心细,可这个爱笑的人死后,他似乎是忘却了如何笑。
第七十一章 嫩寒先到孤眠处,迢迢归路长
迄今为止,屈岸风出云海城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老城主的嘱托外出以外,一次因他的胞弟,另一次就是因练秋痕。
当年她要上紫金顶,屈岸风深知这一行便是永别,于是向慕云爵请命由他护送,路途上练秋痕就与平素一般无二,既没有追问他,也没有责怪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若是未能如愿,而是活着下来,你就帮帮我,你的剑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