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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待她,所以她可叫天下人痛不欲生,但绝不伤这二人。
由于徐如风一直未能放下心中对慕容世家的仇恨,杀心过重,他们师父生来是个随性之人,只道是’师徒缘分到了尽处,随徐如风去,徐如风的恩怨,谁都不能替她做主’,而对这师父,徐如风心中却未有过分毫埋怨,只是她这一生就如同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返回中原,她便舍弃了徐如风的一切,甚至不惜舍弃女儿身,半生都扮作一个男子度过。
十六年前,练秋痕在紫金顶布下了一个死局,她虽死里逃生,但仍是被闻讯而来的凤天翔打成重伤,据徐如风所述,当时凤天翔全然失去理智,但就在即将要取她性命之际,突然恢复了神智,并弃剑离去,徐如风这九死一生的经历,落下了极深的病根,为疗伤她回返塞外。
徐如风终年依赖毒物来缓和旧伤发作时的痛楚,同时身上也埋下了剧毒,但这身上的毒她压制也倒好,却有一种毒物碰不得,一沾即死,此物名叫红花石蒜,也叫曼珠沙华,这一秘密攸关性命,所以即便是清河王的亲信也只有少数几人知晓,而三年前少室山那张萃了毒的铁网上布下的却恰好是这红花石蒜,徐如风一嗅到味道,就觉世间事不会如此巧合,她身边果然是有人背叛,与其四面楚歌,她便下了决心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当时戚梧桐舍身相救,登时让她想起了练秋痕与凤天翔二人,早在徐如风得知,练秋痕诞下一女,她便担心有朝一日这女孩会应了命言,’凤皇起,清河落’,成为这清河王最大的忧患,不单下令追杀,更是自己亲自前往,却因错误的讯息,将慕灵衣错当了练秋痕的女儿给杀了,徐如风想一回是巧合,可两回就该是命,于是就干脆带着这清河王的宿敌一同假死,她也想瞧瞧,戚梧桐能否凭自己逃出山谷,而毁掉她清河王打下的基业。
这徐如风只告诉戚梧桐,待她功成之日方可自行离去,若不愿随其习武,便在深谷自己想法子过活,戚梧桐也有趣,起先并不愿学,直到徐如风的身体出现衰败之象,她全然不在乎二人这敌对的身份,想带着徐如风一道逃出山谷,这才开始跟着徐如风习武,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如此过了三年。这三年间缺医少药,徐如风的身子是每况愈下,似乎是要到油尽灯枯。二人自少室山一路来到淮阳,几度求医无果,徐如风是做好了死的打算,人反倒活的更加自在,许多从前想不通的事,近来有了新的感悟。
近来徐如风时常夜难成眠,回想自己一生都困在一个’恨’字里头,见戚梧桐,总叫她念起追风,三年前追风来少室山之时,她就已经担心追风是给人利用,再看看戚梧桐,二人心性太过相像,徐如风就怕她也不是那北冥洛河的对手,反正在世人眼中,戚梧桐已是死人,慕容世家的悬赏令形同虚设,这姑娘也算是得以新生,虽说论武功,当今武林她是罕逢敌手,但若是论心计谋算,她却是落了下乘,这使得徐如风萌生了去意。
戚梧桐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低声道,你在谷底说过,紫金顶的陷阱不是为你一方而设,还有北冥氏,但北冥氏完好无缺的活在塞外,这里头必是大有文章,你始终没有讲清楚。
徐如风冷冷道,你醒着?
戚梧桐微笑道,睡了,但又醒了。
徐如风道,最大的文章不正是北冥氏,他太过聪明,云海城的算计,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戚梧桐笑道,兴许是他知道紫金顶里头根本就没有寒月刀。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武功这么高,也会想要这些东西。
戚梧桐翻过身望向徐如风,徐如风轻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若是给你知道了始皇陵寝的所在,你想进去么?
戚梧桐毫不犹豫,应道,不想。
徐如风会心一笑道,你可知这些年来,是谁将司马家的望乡遥参悟的最通透。
戚梧桐想想道,司马逸?
徐如风摇了摇头。
戚梧桐又道,司马玉楼?
徐如风笑道,是你娘,练秋痕,其实司马家的望乡遥就刻在正堂的一面墙上,几乎每一个到司马山庄的人,这第一眼就能瞧见,可是十分奇怪,从来没有人真正留心过,你娘是却在无意间参透了一些,这应该也算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不是以习武之人的方式去看这望乡遥。当年我站在那面墙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世上有些东西,并非想要就能得到,不过人就是如此,道理是懂的,可仍旧执意追寻着得不到的东西,以为自己得到了就高兴了,其实不然,就这一点黛蓉与我很相似,所以我们是一拍即合,世上,像你娘那样,懂得放手的人,不多,而她那样的人也与不容,这才死的早。人这一辈子,还是追求点什么的好。
戚梧桐微笑道,原来你就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徐如风面色一僵,道,小东西,你听好,望乡遥也罢,寒月刀也好,越是看不见摸不着到的东西,才越招人,这北冥洛河要找的,估计也就是这么件东西,我怕的倒不是他找到,最怕的是什么也找不着,他费劲了心思到头来发现是一场空,那到时候才是真正可怕的时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