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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晴便开口道,“’金算盘、银飞针、锡法杖、铜铃铛’凤四庄主为他几位得意弟子都做了一件信物,却不知戚姑娘的是什么?”
戚梧桐直言并无信物。自己与她所说几日不同,他们是能办正经事之人,而戚梧桐自己只是张嘴吃闲饭的,要信物做什。
江晚晴摇手道,“姑娘说笑了,如果连姑娘都只能称作闲人,那世上哪里还有干正经事的,我猜姑娘的信物,兴许是四庄主的一身傲骨,一腔热血。”
江晚晴的脸色严肃,看着一点也不似之前,戚梧桐想她也和葛家老头一般想探自己的身份,噗嗤一笑,道,“家师傲骨,兴许是有的,只是热血,江庄主,一定猜错了,他老人家,是出了名急死别人,他不急;门前雪高三尺,他视若无睹,说的好听些叫宠辱不惊,说的难听些,狗拿耗子的闲事,狗愿意去干,他却不是那畜生,不管。江庄主,是打算开局呢,还是继续拿闲事。”
听着的夜未央掩面窃笑,这姑娘拐着弯骂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江晚晴脸上又挂上笑容,提议,既然不是寻常赌局,便不要以寻常玩法。戚梧桐瞧了瞧殷红鸾,说到底要自己只是看热闹的,真正要同江晚晴过手的还是殷红鸾,见她点头,便也随之点头。不多时接连进了八个姑娘,六人手里都捧着木盘,盘上乘着几块小牌子,每一块约三指宽,一指长,每个盘,上六面,下六面,共十二面,另外两人手中捧着古琴。江晚晴道,“我知殷姑娘擅琴艺,小女也恰好忠于此道,今日想以琴曲会友,这盘中每一块牌子上皆是一曲名,由红鸾姑娘挑选,烟寒再挑出其中的几个音律吹奏,你我以他的音落为号,同时弹奏,谁弹错了,则算输,姑娘看如何。”
殷红鸾点头道,“好。”
江晚晴让戚梧桐去挑选,戚梧桐却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翘着腿坐到捧着木盘的几个婢女一旁的躺椅上,嗑起了瓜子,咔咔咔的十分扰人。殷红鸾手指着其中的一名婢女,她随之上前,戚梧桐口中噗的吐出瓜子壳,正中婢女一脚,婢子脚下一软,一膝跪地,手中的木盘也掉到地上,曲牌洒得乱七八糟,殷红鸾指着其中一张,水烟寒将它拾起,拿起笛子吹出第一个音,正当第二个音起时,在他一旁的戚梧桐,咔的嗑了一下,第三个音起,戚梧桐又像配合他一般,发出咔的声音,像是无心,也像是故意。本就是零碎的十来个音,戚梧桐这么一搅和,猜曲的两人几乎没听清几个。
二人脑中飞快地闪过许多曲目’流水?广陵散?醉渔唱晚?阳春白雪?胡笳十八拍?’二人皆是苦恼不已,就连殷红鸾也忍不住瞪了戚梧桐,戚梧桐却是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吃着瓜子,发出恼人的声音,只是转过头却发现那不会说话的水烟寒也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却是麻木,无情,被他注视犹如置身碧水寒潭一般,戚梧桐不禁心头一紧,不再看他。
殷红鸾十指已动,戚梧桐一手扶着头,听着她的琴声,心也静了,眼皮也重了,慢慢合上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将胜负之事全然抛之脑后,戚梧桐的记性极好,也极不好,武功招式她能一看便会,但要是叫她再舞一遍,她却是怎么也舞不出,除非是有谁能逼她使出,见过的人,听过的事,也只能再记得些零碎,殷红鸾在想这金蚕蛊一事,她还能记到几时。
渐渐殷红鸾也将输赢之事忘了,只是静静的将曲奏完,由夜未央帮着将戚梧桐抱到房中休息,夜未央将戚梧桐放入床中,身子一停,俯在她颈旁,嗅她身上的清香之味,眉眼紧蹙,余光见殷红鸾仍等着在门口,急忙起身离去。
夜里,戚梧桐睡的正香,却给噪声吵醒,细一听,像是谁人咳喘,戚梧桐心想,有人能这么生生咳一夜,居然还未咳死,睡意褪去,下床披了件外袍便循声找了过去,这声音是从戚梧桐上方的房中传出,她在房中听得清楚,但到了拐角和上楼梯时就听不清了,东绕西绕的,绕了好半天才找到,这房门未关,戚梧桐直接走入,一进门就是一股扑鼻的药味,咳喘声更加剧烈,屏风之后一个人影晃动,她绕过屏风,扶在床边的人与戚梧桐四目相对,霎时她心头怦然一动。
第九章 千里逃归迷故乡,病如西子胜三分
戚梧桐站在屏风旁看傻了眼,卧榻上趟的女子,发丝零落披散,双眸如秋水流波,面色虽白,却因咳喘使力,微微泛红,忽见她着陌生人闯入,也是一惊,低垂下眼,烛光映下长睫落影在面上,楚楚可怜,浑身尽是赢弱美态,犹如病美人西施再世,戚梧桐定定站着,冷吸口气,除了殷红鸾,戚梧桐平生再也没见过这般美丽出尘的女子,极似九天仙女不慎落入凡间,被她这凡人给瞧了去。
这床上的女子,见戚梧桐不动,忍住咳喘不敢吱声,却禁不住胸口发闷又咳了一声,戚梧桐这才缓过神,见着女子半身伸出床沿,指若柔荑,难以施力,碰杯几下都落了空,戚梧桐问到,“你要喝水?”那女子抬眼瞧了瞧她,默默点了点头,戚梧桐走上前,给她倒了杯水递到身前,那女子轻声道谢,接过杯,却手中无力,杯啪的落到床上,水也洒了出来,将被褥给弄湿,戚梧桐上前帮忙,无意间碰到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