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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真气交渡势必伴随着身体的接触,他会不会误以为自己是故意借此接近他……好在素还真很快即回应:“有劳练道长费神。”说罢也不待练无瑕多想,已一掌覆于她后背,将真气徐徐注入她体内。
隔了衣物,他感觉到她的背瞬间绷住。身为练长生的破誓之人,他与她的每一分接触,哪怕其中并无半分亲密意味,都会挑动得她七情横生,个中尴尬之处,细究起来委实令人难以自处。好在练长生不愿表露出来,他也正好装聋作哑,堂堂正正的自顾自灌真气。
因为背向,素还真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觉那单薄的脊背在源源不断的真气灌注之下才舒展了些许,忽而又绷紧甚至战栗起来。袖里乾坤术是高人方可施展的手段,练长生如今修行尽毁,重新施展固然艰难,可有他的真气相助,即便艰涩,也不应是如此。眼下的表现,倒像是痛极了一般。
素还真当机立断撤回真气,可咳羊茎幽郁的芬芳已散发开来。练无瑕未曾转回身,只向后伸出了一只手臂,手中所持的,正是一枝五百年的上品咳羊茎。素还真,接过收起,见她依旧不肯转身,心知不对,沉吟了一下,终是道:“七情六欲人皆有之,练道长实不必以之为耻。”
不必引以为耻么?或许女儿家因与心上男子不意间的接触而羞赧可是不必以之为耻,可若是仅仅因为对方的轻轻一碰触,便激动得心潮澎湃,连五脏六腑都在这点微薄却沉甸甸的喜悦里炸开,以至于差点呕了血……如此轻薄之态,难道也可以不以为耻吗?
练无瑕一手捂住嘴,强忍着将满口的腥甜咽了回去,待确认自己神色恢复正常方才回转身,额角已沁出了细细的冷汗。素还真见她面色如纸,神情间隐隐有不支之态,不由微感动容,他自觉有义务说几句慰贴之语,却又觉得此时此境实在无话可说,只得道:“练道长耗神过剧,还是回房休……”
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练无瑕的屋子。墙壁破了个人形的窟窿,透过窟窿,可以看见里面桌倒椅斜,凌乱至极。
练无瑕刹那间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羞愧欲绝”来形容。素还真抢在她道歉之前微笑道:“是素某思虑不周,西边尚有一间厢房,练道长可先在那里小憩片刻,这里交给素某处理便好。”
对一名得道者而言,重修一间屋子委实算不得大工程。不过数个法诀打出去,落在地上的残砖纷纷飞砌回原处,凌乱一地的家具陈设也一一复位。素还真去厢房外偷望了一眼,见练无瑕正坐在桌前书写,从他的位置,依稀看见纸上写着“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当是她无意入眠,索性默写《清静经》经文权作小憩。
这些时日的观察与相处,足以让素还真将练长生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不愿麻烦任何人,更不愿给任何人造成麻烦,即便是情盛胜火,只要他现出半分为难的拒绝,她便会体贴的退避,一任自己被情火烧成灰烬,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今日的陡然爆发,也只是被撞破了自我了断之意,大悲大喜之下失了方寸。
如此和婉女子,偏生陷于他素还真的囹圄之中,实在可惜。
素还真决定回屋继续翻阅慕少艾的收藏的医典药书。这些日子以来,稍有暇余之时,他都会用在查阅医书上,无奈翻过再多典籍,也只能得出“顺其天性,自然解脱”八字法则。心之七情,是喜固然好,是哀惧加以安慰即可,是怒恶他大不了受着,是爱他自问郎心如铁也还把持得住,可这最后一个欲字……难道也要顺其天性,自然解脱?
精思冥想里,不知不觉,日已黄昏。屋门外传来轻而有致的剥啄之声,素还真有些意外,起身开门,看见练无瑕捧着食盒站在屋外,潋滟的紫发仿佛吸尽了暮霞所有的艳光。
她带来了一碗用茶汁煮的粥,一碟以黄而细致的山松之花入面粉所做的糕点,一碟素火腿,浅碧轻黄,颇为好看。只是若她的外貌,人们往往会误以为她不是餐风饮露的仙家高人,便是被娇宠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美人,素还真倒是从未料到她竟有一手好到令人难以拒绝的厨艺。
她静待素还真吃罢,收拾了餐具而出,临走前还不忘撤掉已凉透的残茶,给他重新沏了盏新茶摆在桌边。
素还真将自己的目光重新转回书卷。
之后的日子里,练无瑕镇日不是在抄经便是在写信,不是在写信便是在研究菜谱,虽然依旧是修为尽失的废人一个,可精神毕竟比起从前好出了太多。这一状态,令观察着她的素还真一时无法判断她如今究竟出于哪一种情绪支配之中。
本着不干涉他人私事的原则,素还真并未询问过练无瑕在与谁通信、信的内容又是什么,也因之而不知,练无瑕向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发了一封飞书,而飞书的内容有且只有一个主题——如何抓住素还真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担心无瑕儿太约束自我,她真放飞起来是十分的……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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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狂热
且说练无瑕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