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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嗯?”
想那日夜黑风高,我本着偷偷摸摸的真身本性潜入指定的弟子庭院,费尽功夫翻箱倒柜找考核的试卷,却没想到自以为躲过了人的脚步声,捧着纸张站在桌案上扭头后,却几乎被滴着濡液袭来的长舌吓得魂飞魄散。
那一刻忆都不敢细回忆了,面如死灰的我要不是靠几个半桶水的灵符逃命,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那你也没跟我说你的真身,”小少年却依旧瘪瘪嘴不死心,“大师兄最怕凡界五月的雄黄酒,十里你再去一趟,我给你带上酒去——”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无奈至极的我当即痛心疾首,朝前伸出两指,“我,和他,一个天一个地,天生就是一个在明一个藏暗,他再怕雄黄也跟我没关系的。”
说白了,就是他再怕雄黄我也还是改不了畏蛇的属性啊……
终于,在我的强烈拒绝下,再由那张小脸委屈,我也不得不还是目送了毛孩子转身的背影。
谁让那个妖娆男动辄就欺负人,好好一场考试都不放过,非突然提前啊……就像无声无息突然给你吓个一吓,怎么都心悸。
回到我那满是狼藉的书丛,蜷在草垫上的小玄大概在浅寐,我颇为疲倦地仰头也一栽,双臂往后枕了头部,淡淡道:“说来这个忙还真不是我不愿帮,而是帮不起。”
眼前的一团绒羽却悄然调了个身,眼看要背对过去,被我当头一拍。
“诶,小玄?”我还不等被瞪上几眼便问,更有着附带的期盼,“你倒是有没有其他法子啊,其实那考核的试卷我也想看看……毕竟我学了这么多天,也想像真正的灵槐弟子一样参加考试。”
回应我的却是默然,连鸟鸣声都听不见。
我只得随手拿起一本书,翻来了准备扑面休憩,只是才翻到某页格外熟悉的地方,不禁愕然坐起身看了又看。
“咦……我记得这一页不是被你撕了,我还准备今晚就拿米胶粘好呢!”记忆里明明被损坏的裂痕竟然在眼前变得完完好好,瞬间简直怀疑是否记错,但想了想明明就没错……难不成天书就是天书,还会自己愈合撕口不成?
奇了,不过还好这些书会自行愈合,以后也不担心,总要面对半空中悬着提醒我的书纸了。
正扭头想惊呼去两句,先前还在装睡的倔鸟不在了草垫上,再抬眼一看,那家伙正以翅尖连沾几下墨汁,一本正经在宣纸上用起功来。
可等我走进一看,除了乱七八糟的鬼画胡还是鬼画胡,句首还是看了许久才猜测是我的名字,一个叉,一团花,嗯,这就是九重天仙兽对我的最佳诠释……简直也太丑了吧!
“这这这,这什么啊!”我抓起那被涂鸦得不忍直视的纸,满是不屑地便嚷。
这家伙大概也是鄙夷我的欣赏水平,一爪子踢开那厚厚一沓纸,在一旁的水盆里充耳不闻地清洗起翅膀。
但很快,这家伙腾飞到高处,翻找了半天给我又撕来一张书纸后,我才勉强将那鬼画胡和书上的灵符字体对照起来,但仔细研读起这仙术的怪异之处,还是忐忑得不敢出手就试练。
我终是将人形缩小到极致,化了一个时辰的光点藏入了那小少年的耳朵里。
一场笔试解答下来,又要看题又要偷偷摸摸把话说完,当场考核完毕得到通过消息时,瞎开心得手舞足蹈的毛孩子险些没把我甩出半空去,小玄倒是手疾眼快地接了我飞回。
虽说考试的榜单上连我的名字都没有,但我也算没白白复习。
回到房里,我便放松掉紧张的,织起毛巾来。
这一行跟着小少年忐忑应付考试,也听来一个叫我颇觉丧气的消息,那就是灵槐师傅还有一个月才出关,他这一闭关竟久有八十一天,而我还以为就快要等到和他谈谈正式入门的时候呢。
窃学的日子枯燥但至少学有所成,但还是有些苦闷的,我默然推开窗,不知何时弯月已悬在夜空,有几千花瓣飞落窗前,我伸手去够住,不觉看得出了神。
是素白色的玉兰,记得过去在尧华宫,南景予不在,我便总是站在窗台数窗外的花瓣玩儿,可惜真身身子太小,总是因为伸手去够花瓣而摔跤,后来南景予知道了,便施诀封了那窗,我只好在屋子里看盆栽。
不过,一道窗封住了,真就可以一直封存住所有过往吗。
或许一个人再也不是记忆里从前那个人,但另一个人为什么不能也淡漠,这真是一件无奈的事。
晚风扑面,夜间的灵槐观有些凉,我无意握了握手中在织的线块,扭头,却汇聚上玄鸟这总装睡的家伙突然惊现不远处的目光。
愣愣的,总之呆头呆脑,有时臭脾气惹事可恨,有时又恨不得双手出动抚挠上几把。
“人界已入秋,戴了围脖好看又不冷凉,”我其实只是比划比划尺寸,但还是将手中的极小绒线条试着围了半圈上去,小玄一身赤色混杂彩翎的羽毛,不得不说还是气质上就比万妖洞的小兽好了太多,围上我这技艺粗糙的装饰倒……竟有些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