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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老太太和中年阿姨们,有白兰花,有栀子,有茉莉,小门面那挂着晴天娃娃,风一过,寂寂地碰响,永远微笑。
云昭总是独来独往,她比以前更腼腆,很少出校门。今天来超市买生活用品,戴好帽子、口罩,一个人安安静静从街道穿过。
花的香,蓬蓬地散在风里,也散在心头,在心头吹拂起冬天的清凉来,像冰雪下覆盖着璀璨玫瑰,那是记忆的颜色。
那串白兰花永远遗落在冬天里了,那时,她还在想,她会永远记得陆时城在这样的一个冬日里给她买过香甜的白兰花。
云昭站在摊子前,蹲下来,轻声问:“奶奶,茉莉花怎么卖?栀子花呢?”
对方没有微信支付宝支付,她掏出小钱包,找零钱,一只修长手忽然伸过来,捏着崭新的绿票子,声线温和:
“不用找了。”
是陆时城,他办事并不从这经过,只不过从车窗那看到A大的建筑物,绕过来。
没想到未到学校,猝不及防看见她,纤细的身子蹲在花篮子前,帽檐低垂,却少了那一头他爱不释手的长发,空缺那么一大片,像断章,看的陆时城眼睛痛。
是昭昭啊,她在那里,像一头小鹿在垂首轻啜清澈溪水,陆时城望着她蓦地想起常玉的画粉色背景下柔弱的小鹿,梦境般忧伤而纯净。
她也真如鹿般警觉,扬起脸,看到猎人只有漆黑水亮的瞳孔写满惊恐,一瞬的事,很快又恢复常态。
“奶奶,我自己买。”云昭把钱给了老人,抱花起身。
他太扎眼,云昭甚至只下意识去看陆时城的头发。
“昭昭,好久不见。”他发现自己竟像初恋,心汩汩地跳,嘴角含笑一派柔和跟她打招呼。
这么多年,那个并没有墓碑的姑娘本身就像一块墓碑,镇压着他的生活。现在,墓碑消失,他又可以重新审视面对生活,真好。
云昭当下露出厌恶的神色,没说话,察觉到陆时城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上流连不去,脸色变得又白又薄,压低声音:
“滚开。”
她态度极差,陆时城听得不是滋味,而是说:“我离婚了,找个地方我们聊一聊吧。”他临时起意,本不想这个时候来找她,但不知怎么的还是来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陆时城,你怎么跟疯狗一样咬着人不放,”她突然涨红了脸,昂头,眼睛定定的,“你让我恶心。”
不可以,她绝对不可以再跟陆时城有任何瓜葛,早晚有一天,她会彻底忘记他,走自己的路。
“我让你恶心?”他终于忍不住蹙眉,神情发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咖啡馆好吗?”
“滚!”云昭抱紧花,藏在口罩背后的声音陡得爆发,真的像呵斥一条疯狗,“汉奸,你怎么不去坐牢!”
有些话,脱口而出。
当然指的是中盛证券通敌卖国的事情。
她听一起上课的同学聊起,男生们对此感兴趣,分析这里面的可能性。当时,她听得心惊肉跳,终于起了疑心,知道他做事情不择手段的性子,不愿意相信他会良知丧尽。可,那么多可疑之处,统统指向他,这么大的事,只有高管们知道他不知晓是不可能的!
如果,以前只是私德,那么现在他连中国人的良心的都不要了,没人会做空自己的祖国。
“昭昭,”陆时城脊椎都跟着抽紧,警告她,那股怒气从骨头缝里往上涌,谁都可以诋毁他,她怎么能!
两人相处这么久,她也太看轻他陆时城了!
“汉奸,你就是从里烂透的坏,我瞧不起你这种人,你该去坐牢!”云昭一口气说完,转身跑掉。
他为什么不反驳,是真的吗?陆时城真的是这么低劣的人吗?云昭的眼睛被春风射的发酸,她一阵难受,很猛烈。
后面,陆时城脸色苍白,站在原地,并没有去追云昭。那表情,像沉默的少年被爱慕的姑娘在脸上吐口水。
云昭一气跑到学校,停下来喘,她忽然想起视频里的命名,脑子飞速地转,一顿,犹遭雷击:
是陆时城强迫的陆晓?
她人呢?云昭压住砰砰直跳的心,拐弯抹角的,去找陆晓的辅导员。这才得知,陆晓已经几天没来上课了。
学校有了传闻,XX级XX院的女生犯了刑事案件,已经进了局子。
传来传去,云昭想大概真的是陆晓。这个当口,警方让她过去一趟。
等再出来,明晃晃的日光温暖得让人微醺,她恍惚心乱,知道了自己的事原来主谋竟是陆晓。陆晓还有别的犯罪在身,不过跟她无关了。
怎么可以这么坏,她和她,并无深交,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还有她和陆时城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无数情人中的一个?只是年纪小些?
陆晓什么时候跟的陆时城?很早吗?天啊,如果是那样,云昭觉得一阵反胃,她扶着墙,痛苦地弯下腰。
包里,U盘一直不离身,像一颗沉寂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