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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潘岳对他的所作所为记忆犹新,当然,也对贾南风那老妇对他所作所为,记忆深刻。
这样的印象,怕也是一陌暗示他卫玠必须提高名望的深层道理所在。
因为世家族长们还是觉得他卫玠莽撞而又不顾后果,还是觉得他卫玠做事尚欠妥当。
既然如此,他需要尽早安排小词在吴郡宣传才是。
名望、印象、口碑,对他而言真的太重要了!他不能再丢弃了,也不能再任意妄为了!
而之后,乐广让他选择军需右司马的职位,怕是暗示他亲自去跟章度谈一次方可。
毕竟这件事,既可以让章度觉得他卫玠安分守己,又能为章度识别更多的人才,还可以为自己在洛阳重塑口碑。这是一举数得的事情,也难怪乐广意有所指的告诉自己,一定要争取军需右司马的职位。
他没有严父,没有师父,舅舅王济如今又是远离他,他没有太多时间如别人一般,学着慢慢长大,也没有太多亲人如别人一般,被人带教成熟。
他只能靠自己!
既然如此,他就不要辜负乐广给予他的暗示和期待,而他也该学着吃一堑长一智了。
卫玠抬起右手,铺开宣纸,研墨之后,提笔,以隶书在纸上写到:一家之名,名不过,利禄二字,一如浮尘,转身即逝,留不住,抓不住,握不住,并非所求;一族之名,名不过,人情二字,一如黄沙,遮天蔽日,来的快,去的快,没的快,并非所愿;唯独世家之名,终是深根沃土,一如参天大树,风来不摧,雷来不僵,屹立百年。
卫玠亲自表装起来,如此的认真,如此的仔细,像是要将每一个字,每一个深意记在心里一般。
三日后,卫玠请来媒人前去乐府提亲,乐府予以同意,媒人待会婚书,卫玠重金谢过媒人后,缓步再回书房,从暗格里拿出珍藏许久的帛布,他掀开香炉,亲自点上迷迭香,冉冉而起的香气。
他端坐在案桌前,提笔在帛布上,写到:
青炜鹿纵会弁翌,
青綰新吾一阳日;
子谋臧不故占卜,
佩玉赠往雁增息。
悠阳盼子凰即即,
悠游淡宁细君定;
我心亦不浮白三,
思酌君来话三世。
写完之后,卫玠嘴角勾起笑意,手轻轻在诗歌中间一行缓缓抚摸着,自言自语道:“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这笑容镌刻在他俊秀倾国的脸上,那般的温情,那般的温暖,又是那般的痴情,只是他的痴情藏在深邃的眼眸之中。
他将这帛布仔细的折叠好,放在充满松香的木奁中,以小铜锁锁住,唤来九堡,叮嘱九堡亲自前去吴郡,将这木奁交给乐霖。
九堡才走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七堡,低声对着七堡说道:“七堡,刚才公子在房内写了一段字让我给乐家女郎带去,可是这段字,我从窗户里偷看了,实在不知深意。”
七堡连忙捂住九堡的嘴巴,眼神频频瞥向卫玠的房间,小声在九堡耳边说道:“你是找死啊?让公子知道你偷看他写字,他非剥了你的皮。”
说着,七堡就拽着九堡的胳膊往外走去,来到尚且安全的地方,七堡才低声说道:“九堡,虽然你和我都是沂山教出来的影卫。可你要想早点进入死士行列,就要谨言慎行,知道吗?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九堡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模样,“我这不是担心公子吗?万一公子又做出哪些事情来,惹来一身骚,这可怎么办?正月十五灯笼里放入贾南风秘事,那件事情,就遭了头领的责骂,我也是后怕,好吗?”
七堡看九堡这样,也无奈轻叹,“公子终究是年纪尚浅,自然不知道有些事不可为。算了,你看公子写字也不全是你的错。说吧,他写了什么?”
九堡见七堡这般,招了招手,与七堡耳语那诗文,七堡眼睛亮了起来,带着诧异,“青青子吟,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来。翌日卜息,即定三世?公子当真是用情至深啊。”
九堡纳闷的说道:“你别拽文了,我实在不懂这些字连起来,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意思?”
七堡轻弹九堡的额头,“你平时在公子身边,怎么没半点笔墨?”
九堡一摊手,一副这辈子就这样的架势,“我就是个大老粗,还能如何?若不是头领说不能教导公子,我真想教教公子的武艺,公子剑法不错,可是箭术实在……”
七堡白了一眼九堡,罢了,跟一个大老粗说诗文就是对牛弹琴,转身准备走,却被九堡拉住了胳膊。
“七堡,你还没给我解释呢。”九堡一副不折不挠的模样,让七堡又敲了一下头,九堡捂着头,“我问问还不行吗?”
七堡翻了翻白眼,对这个完全不懂诗文的搭档,很是无奈,“罢了,你非要知道,我便是告诉你。青炜:春天,鹿纵:逐鹿狩猎,会弁:会弁如星,一阳日:冬至。人谋不臧:没计划做事,事必败。绾青:绾发髻。新吾: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