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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轻易的就忘了。若是齐王司马冏真想治他的罪,确实可以如潘岳一般,即便是无中生有,也可将他推入深渊。
思及此,卫玠缓缓站了起来,他站在乐广对面,尽管心中满是寒霜,双手已然冰凉,可依旧维持着最后的镇静,言语缓慢的回道:“乐世伯一语惊醒梦中人,和演之名确实暗藏危机,是叔宝思虑不周,罪在叔宝。”
乐广看着卫玠那虽是自责懊悔,却依旧镇静寻找解决方法的模样,看来卫玠孺子可教。罢了,他乐广终究是要将女儿嫁给卫玠的。只是和演这个名字,委实是一个隐患,还是有必要点拨卫玠一下。
故而乐广吐出一口气,语气轻缓,不见半分怒意的说道:“叔宝,你该要知道,这世上只有未雨绸缪方能屹立不倒。这和演之名,你确实需要寻个合适之时,尽早褪去。终究你还是卫玠,该用你卫氏姓名才是。”
卫玠闻言,抬起头看向乐广,因着乐广还肯解释局势,为他卫玠讲解办事方法而面露感激,“多谢乐世伯点拨,叔宝铭记于心。您说的甚是,这和演之名终究是找个合适的机会褪去,方为上策。只是乐世伯,叔宝驽钝,可否指一条明路?”
乐广轻叹一口气,看着卫玠这番模样,也知是自己方才的话语太尖锐,便收敛了一些锋芒,“如今刘舆和李含与陆机和皇甫商正在角力。皇榜处你也看到刘舆小妹被判死刑,此事你也知是陆机力促。那刘舆绰号油垢,自会与陆机不死不休。此时,你或许可借陆机之事,在吴郡发一些小词,攒一些名望,行脱身之法。”
卫玠被乐广这般点拨一下,眼中闪过光芒,心中对时局已然有了概念,一脸诚恳的说道:“乐世伯所言甚是。这陆机与顾荣是郎舅关系,若是刘舆借势对陆机下手,叔宝便可因着帮助陆机摆脱牢狱之灾,而博得吴郡士子及世家族长们的支持,在吴郡建立一些声望。更可以就着刘舆迁怒他人的性格,在刘舆设局之时,减弱和演的名望,或可借势金蝉脱壳。不知,乐世伯,叔宝所言可对?”
乐广抚着胡须一脸笑意,看来卫玠已经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这很好。
乐广望着卫玠那重新灿若星河的眸子,轻叹一声,“既然你心中有数,便是切记,欲速则不达,你这褪去之时,还要好好筹谋一下,循序渐进,悄无声息,才不会让他人知道此事,也保护你自己安全。”
卫玠听到了乐广这般关心的话语,终是明白乐广的一片好心,也终是理解自己错在何处,又错在何地。
卫玠再次长袖作揖,收敛了眼中的锋芒,认真的说道:“叔宝自知,方才之语,少年之时,皆因贪功冒进,故而祸事连绵,实则咎由自取。叔宝感谢乐世伯能允我幡然醒悟,给予从头再来的机会。叔宝愿一寸一步,寸寸踏实的解决和演之危,为阿霖带来一个安宁的家庭。”
乐广笑着点头,看来卫玠当真有些潜质,只是这和演之事一了,还差官位之事,便开口问道:“叔宝,既然你说安宁祥和,老夫且问你,你既然封了安国公侯,这封官之事又是哪般看法?”
卫玠自是知道军功大小,官位高低,皆不如稳妥二字更实在。但乐广这么一问,显然是要他注意一些事,看来也是军功官位之事。
如今卢志被封了一个参军罢了,可以想象,目前局势中,齐王司马冏在蓄意打压先行进皇城的成都王司马颖的势力和声望。以此局势看去,若是自己选择将军之职,便是要被调离司马颖身边,而和演之名本就有着危机,一旦爆发,怕是局势难以收拾。
卫玠思索片刻,语气不甚确定的望着乐广,“乐世伯,和演之名尚有危机尚存,若是不出仕,或许更为稳妥,但这般只能挂名侯爵之位,未免委屈了阿霖。若是出仕,也只能做个虚职,可哪个虚职更稳妥,怕是要乐世伯指点一二了。”
乐广抚着胡须,手轻敲桌面,缓缓说道:“叔宝到底是七尺男儿,单凭爵位度日,与你才是蹉跎岁月。故而,选个合适的虚职最好。只是这虚职,你得选一个既不冲锋陷阵,又实则重要,既能积攒人脉,又能边学边做的职位才可。”
卫玠心中重复着乐广的话语,眼睛轻眨,重要但不上战场的官职,攒人脉又边学边做的官职,唯有军需一类的职位。
卫玠恭敬有礼的回道:“乐世伯,不知这军需右司马之位,可否是最佳选择?”
乐广眉毛轻挑,看来卫玠果然是一点即通,甚是赞许的说道:“既然你有了主意,老夫自是不必再多言了。只是这三书六礼的,你可有哪般打算?”
卫玠覆盖衣袖下的右手猛然攥拳,本是半阖的眸子突然瞪大,他抬起头,眼中的诧异和惊喜并未有半分隐藏,就连语气都染上了喜出望外的欢快,“乐世伯,您的意思是?”
乐广见着卫玠如此神色,心下一乐,看来卫玠还是毛头小子一个。尽管看得出卫玠对乐霖的心是真实的,但这不足以让他将女儿就这样交给卫玠,总要有些事得问清楚,还要问明白才是。
乐广抚着胡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叔宝,难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