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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腰抱得更紧。
而他很是享受她这样亲昵与依赖的模样, 右手自她发顶向下,沿着她的青丝至耳边,缓缓的、慢慢的、柔柔的,一遍又一遍,犹如安抚,却又像是在顺毛一只乖巧的猫咪。
这一刻,他与她都感觉到岁月静好的滋味,期待着彼此不要分开,哪怕时间就此成为永恒,也是极好的。
只是,她终究是要去吴兴、钱唐、余杭三地的,她需要为了他和她的未来,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尽管,不舍打破这一刻的美好,可是,她必须要跟他说。
想及此,她抱着他腰的手又是紧了紧,而他感受到她怀抱的力量,心下重了几分,而他嘴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尽管他不舍,却不得不开口询问这个放在他心上的小女人,她到底在忧愁或是寻思哪般。
若是可以,他想成为一把大伞,为她挡下万千雨丝,让她雨不湿鞋,让她安泰康乐。
可是,他知道,他现在还许诺不来哪般,更承诺不来太多。
他从不诳语,也从不妄语,故而,但凡他肯说给她听的,必然是板上钉钉的。
“阿霖,何事?”他的声音有些低落。
“叔宝,我有三件事要对你说。”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认真无比的盯着他的眼睛看。
“嗯,你说,我在听。”他将头垂了下去,凑过耳朵,不想让她踮起脚来说给他听,因为他怕她踮起脚会累到,故而宁愿弯着身子,累着的那个人是他。
她自然明白他这举动的窝心之处,心下更是暖了几分,只是语气依旧是有些沉重,“我出乐府的时候,我爹爹说了一些话,我想告诉你……”
卫玠的笑容缓缓收起来,头垂了半分,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的时候,侧过脸望着她片刻,终是将她松开。
他站直身子,却双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双手,眉眼满是认真,又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像是等待审判一样,语气都轻柔小心了几分,“嗯,乐大人……说了……哪般……”
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乐霖的心瑟缩了一下,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夜卫府之内,那个眼含厉色的修罗。
她心疼的反握住他的手,像是传输给他勇气一般,认真的说道:“叔宝,我爹爹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君子一诺,重若泰山,故而……”
乐霖的话还没说完,卫玠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开始松动,有了如释重负的暖色,他眉眼一挑,情不自禁的勾起笑容,就连音色也跟着轻快了一些,“故而哪般?”
她从不知,那夜之后,她的叔宝已经敏感如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语气,一个眼神足以摧毁他所有的放松,他已经戒备和隐忍如斯了吗?
她的心好痛,因着现实将他打击的如此的重,更因着他为了学会成熟而承受的椎骨之痛。
这一次,她有了细细呵护他的心思,这心思犹如信仰一般的坚定。
尽管心痛如滴血,尽管如此灼痛着她的神经,可她怕怜悯的表情会伤了他最后的自尊,而不敢表露半分。
她强迫自己勾起笑容,颤抖着嘴唇,声音很是缓慢,却是无比真诚,“故而,爹爹说你安身立命之时,便是你我履行诺言之日。故而……在我心里,我既然诺了你,你便是我唯一的夫,那个以你之姓冠我之名的夫。”
他的手颤抖起来,手缓缓松开,眼中有着犹在梦中的不知所措,却也有着狂喜之中的迷蒙,他的声音是颤抖着的,即便是询问,却更像是自问,“阿霖,你可是允了?”
她的鼻头酸了,那夜到底是怎样的可怕,才让他受伤至此?
她的心口酸了,那日到底是怎样的恐怖,才让他敏感至此?
可不管那天到底发生了哪般,她终究是不会负了他,更不会弃了他而去的。
她从暗袖中取出一个铜令,左手抓住他的右手,将这铜令轻放在他的右手手心上,话语无比认真,“叔宝,我乐氏一族在吴兴、钱塘、余杭有些产业,父亲让我随三哥去那边打点一下,顺道开第二家医馆。正巧我那三哥要做吴郡内史,故而,要与你离别数月,但……”
她望着他的眼眸,发现他本不是迷蒙的眼睛染上了不舍,他不舍她暂时离开吗?
而她又何尝舍得与他分离?可她终是懂了当下局势,眼下这怕终将有乱局,这乱局中,唯有钱粮能保住未来日子安泰。她的叔宝不懂商道,即便叔宝能在仕途有所拳脚,可终究,卫家的产业薄弱,撑不住乱世中的打点与消耗。
她必然要为他担起这一份消耗,为了他去准备未来十年所需要的财富和粮草。
故而,暂别是为了长相守,也因而,唯有暂别,才有常相伴。
她双手包裹住他的右手,认真的说下去,“你且明白,我终是为了成为那个有资格被人唤作帮夫运的女子。而我的这个夫,必然是你。所以……你莫要忧伤,也不必挂怀,如果你真的念着我,可书信与我,如何?”
他低下头,看着将他手包裹的如此严实,他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