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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的躬身拱手,头垂的低低的。
而她则是请吐出一口气,“罢了,你现在又如何明白?下去吧。”
卫玠再次长袖作揖,恭敬退出,转身快步离去。
潘岳赶忙走来,满脸不同意的说道:“贾后,这卫玠如此羞辱都不寻死,心智深邃如此,心性坚韧如此,日后必是祸患,不可不除。”
“安仁,这件事,我自有道理。他的事,你莫要插手,而今后,静观其变吧。”贾南风终是轻叹一声,摆了摆手,让潘岳离开,只留下母女二人。
待到大殿之内,只剩下她与司马女彦,她缓缓将小女儿揽入怀,颇为伤神的说道:“若不是那日有你,我又如何活下来?若不是有那日,或许,我早已不在了吧?”
此时卫玠回到府邸,这是他劫后余生,故而他需要以一杯酒贺之。
他取来青瓷酒壶与酒杯,倒上一杯酒,手轻轻转着这杯酒,眼眸紧紧盯着这杯酒,思索着这几日之事。
他明明算的是一片死寂,毫无生还机会,又怎会劫后余生?那长乐宫内,贾南风所言,又是何意?如今自己所求的,将来会是自己厌弃的?
卫玠转动着酒杯,眼神缓缓燃起怒火,她怕是不知,何为士可杀不可辱!
即便他卫玠依旧心怀爱国,忠诚、共享、共性、同理心、担当、责任、牺牲、仁爱的中华根骨。
纵使他深知,即便谋算诡谲,即便互相倾轧,国之大义不丢。
纵使他深知,即便谋略深远,即便你争我斗,国之根基不乱。
纵使他深知,即便谋划深沉,即便头破血流,国士风骨犹存。
但他依旧会在最小的伤害之下,将所有羞辱他的,将所有杀不死他的人,将所有逼着他一步步走向强大的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思及此,他仰头饮下此酒,重重摔碎这手里的酒杯,他要跟过去的自己告别,而今日之后,他只会为了他的名誉和亲人挚友而活,他会有理智、有底线的复仇,报了那践踏成泥的屈辱之仇!
与此同时,贾南风哄睡了小女儿司马女彦,坐在女儿床前的躺椅上,她右手取来一壶酒,左手拿着一个酒杯,自斟一杯,将酒壶请放在旁边小案几上,她轻轻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思索着这几日之事。
她明明算的是卫玠必死无疑,毫无宽宥的机会,又怎会临终软了心肠?那长乐宫内,卫玠眼神像极了她当初模样,让她本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肠,穿孔成伤。
她终是忘不了,忘不了那时自己的无助与彷徨,忘不了那时自己的彷徨与恐惧。
她眸子缓缓染上了红色,她终究是会心软的,碰触她曾经最伤之时,终会迈不过女人该有的心软。
她仰头饮下这一杯酒,满是伤情的看向床上的小女儿,她终是个长情的人,忘不了过去,也逃不出过去。
而她更因为最近小女儿身体不好,所以不想再造无谓的杀业,毕竟她终是一个母亲,一个护住儿女的母亲。
☆、第一百零二章:皇族丧事各有心思
永康元年,三月三十日, 傍晚时分, 本是晴空万里,不过转眼之间,乌云罩顶, 黑压压的到来, 不过是顷刻之间, 大雨倾盆而下。而皇宫内, 此时哀嚎之声布满各个角落,宫人们伏地抽泣,侍卫们垂头默立,长乐宫内更是白绡满屋。
在那偌大的床上,一个八岁的女孩身穿长公主的服饰,静静的躺在那里,似是睡着,只是面容依旧是病容的模样。
床畔, 一女子披头散发, 赤足的坐在地上,手紧紧地握着女孩的手, 不肯松开。
这一年,贾南风的幺女司马女彦病死。
即便是闭上眼,泪水依旧止不住的在贾南风的眼角流出,即便是手颤抖着,可她的面容除了泪水再无其他表情。
身后传来宫人, 静默的告知潘岳的到来,贾南风眼睛缓缓睁开,她抖了抖唇,终会找回声音,声音嘶哑,“拿陛下之令,让安仁和章度去给……幺儿准备皇太女之事。”
宫人沉默而出,走出长乐宫的宫门,对着潘岳福了福身,“潘大人,贾后让您与成都王安排小公主的后事。”
潘岳望向宫门,郑重的点着头,请来圣旨转身朝着成都王府而去。
此时长乐宫之内不留一人,贾南风颤抖着手,想要碰触司马女彦的侧脸,确实不敢,手在半空中抖了抖,即便知道她的幺女昨夜已然去了,可是她依旧不肯,也不愿让她的幺女,这个陪着她度过人生最黑暗时期的幺女躺入那冰凉孤独的地方。
这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那让她痛了三天三夜,那让她哪怕枯竭了生命都要给女儿生命的孩子。
这个孩子与她缘分最深,在她害怕的时候,伸出小手小脚,隔着肚皮与她的手相碰,给她力量。
这个孩子与她缘分最浓,在她懦弱的时候,入她不安的梦中,梦中抱着她的脖子,渡她信心。
这个孩子与她缘分最厚,在她虚弱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