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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冏从小受教于生母贾褒, 自然对生母有着极深的眷恋。
司马颖握了握手里的婚贴,站在司马冏身后,眸色淡然,等待着司马冏转身的那一刻。
司马冏自然感受到来人,抬起头正对上那淡然却又隐藏着喜色的双眸,顺着那双眸子而去,可以看到司马颖右手握着的婚贴,司马冏一愣,方想起半月前乐家之女即将在皇室玉牒登记的事情。
“你来了?”司马冏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坐在一旁,看着接过婚贴,好奇的歪着头,“正月十五不陪着太妃,却来我这,章度,怕不仅仅是送贴吧?”
“景治,我迎娶正妃本就是大事,当然要亲力亲为,再说又是乐令之女,当然不敢轻慢了去。”司马颖敛下眸子里的喜色,换上在乎与心疼的模样,“再说你我相知多年,我实在不想你今日又是一人。”
这句话戳中了司马冏的内心,他的父亲司马攸跟母亲贾褒甚是相爱,双亲去了,他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多年孤独,虽偶尔有司马颖相伴,但终究长大后各自建府,便少了来往。
如今重回少时,司马颖又来陪他一叙,恍然又想起少年面庞的他们,并肩而坐,望着冬雪,赏着灯笼,猜着谜底,划着酒令。那时候,真好……好的让司马冏本是冷然的眼神染上了温度,温度之内有着怀念。
他,司马冏终究是个念旧的人。
“你呀……总是一句话,让我有了当年的模样。”司马冏感慨一下,别开脸去,忍下即将而出的泪光,直到眼睛红了,却再也无泪光才敢看向司马颖。
“若不是少时认识你,又如何知你?这是你喜欢的酒,那年杏树下,咱们亲手埋的,是最后一坛了。”司马颖看了一眼小厮,一坛满是泥土的酒坛被抬到了桌子上。
“这酒……”司马冏看着司马颖,眉毛挑起,眼睛换上了探究,“好像沙门也跟我们一起去了吧?”
“是啊,沙门如今去了金墉城,不然还能叫来与咱们共饮一杯。”司马颖的眼睛带上了遗憾,“所幸,他终究会回来的。”
这句话让司马冏默默放下了酒杯,酒在杯中,却不曾动一下,明知故问的说道:“章度,你可是听到了哪般风声?”
“无事,不过是我一些大惊小怪罢了,你也知道我素来多心。”司马颖轻吐出一口气,一副自己就是真的多想的模样。
“章度,你是咱们司马家的智多星,你能够担心的事情,我从来不认为是空穴来风。可是真的发生了哪般?”司马冏倾斜着身子,他的眼眸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需要寻找司马颖的答案。
“你该知道,贾家开始寻找司马姓氏的贾家血脉了吧?太子有儿子,可是贾后寻找的却是……”司马颖的话语让司马冏瞬间明白。
司马冏眉毛紧皱,“所以,这贾氏若是只选择一人,之后所有孩提一夜之间尽数散去,便是动手了,对吗?”
司马冏的眼神已然换上了肯定,但也换上了一抹血色,那是蛰伏多年终是要报仇的血色。
“景治,我不知会不会发生,但若是发生,我希望司马家你与我共进退。”司马颖赤诚的望着司马冏。
“必然……若是那妖妇还想做些哪般……休怪我刀快!”司马冏的眼神慢慢入了血色。
司马颖满心忧虑,“但愿,那件事并未发生。”
“无事,你今夜还要去发喜帖,不要在我这里多呆了,而我也趁着年夜去跟太叔祖聊聊。如此,我们兄弟一起出府,可好?”司马冏取来当年他生母贾褒自裁而亡的剑,握在手里紧了紧。
司马颖看着那剑,眼睛闪了闪,连忙跟着站起来,换上担忧的模样,“那你……”
“你大婚要紧,其余事情,交给我。”司马冏拍了拍司马颖的胳膊,与他同时而出。
司马颖与司马冏对视良久,在看到司马冏自信满满的模样,司马颖的眼神终是换上了安心,轻声说了句,“好”。
正月十五,亥时一刻,贾谧看着一张满是名字的名单,这些都是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孩子,孩子三个月才能养活,他和姨母还需要静待到三月才能有定局,心下不免有些焦躁,可终究是要耐下心来。
贾谧抿了抿嘴唇,他就耐心等着三月,等着那时候太子与卫玠同去!
两个月转瞬而过,贾谧终是找到三个最强壮的孩子,可终究他要选择一个最好的,这其中也有他私心留下的,他母亲贾午老蚌生珠的亲弟弟。斟酌间,他还是因着私心选择了亲弟弟。
贾谧带贾氏妇人抱孩子入长乐宫,贾氏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贾南风走近望了一眼孩子,那胸口一颗痣像极了贾午,贾南风抬起头望向贾谧,“这孩子可姓司马?”
贾谧连忙跪下来,“回姨母,这是我母亲贾午所生……我……”
贾南风斜睨一眼贾谧,那眼神中有被欺骗的愤怒,有被戏弄的恼怒,更有被贾谧连带着混淆皇族之血的恼羞成怒。
“是吗?你抱着贾午的孩子来混淆大晋血脉?如此的不长脑子?安仁……”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