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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到哪般风声?”
司马睿放下茶杯,笑了起来,“裴祭酒怕是月旦评之后,邀请叔宝。”
裴頠?裴礼和裴宪互看一眼,他们的堂叔?
“贾后的心腹先是潘岳,再是裴頠,下一个可是张华?”王玄素来不注重自己的敬语,指点大名。
“我们还是不要猜了,现在我更好奇,叔宝,这《钱神论》到底是说了哪般?而我们要做哪般的计较?”王聿缓缓笑眯了眼,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期待。
卫玠骄傲的抬起下巴,不需看绢帕,已然烂熟于心,他素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有司空公子,富贵不齿,盛服而游京邑。我大晋开国至今,能被潘岳称之为司空者,何人也?”
“司空?潘岳?”王聿皱起眉,“这是……”
卫玠故作神秘的笑起,“茂宣可记得故躬稼以供粢盛,所以致孝也。劝穑以足百姓,所以固本也。能本而孝,盛德大业至矣哉?”
“这不是潘岳那厮的《藉田赋》?”王聿若有所思起来。
“这潘岳因着歌颂先帝躬亲耕田之事而二十年仕途不顺,后来归顺的是司空贾充……等等……”裴礼恍然大悟起来。
“司空之子,也就是贾充无子嗣过继的贾谧?!”裴宪终于明白过来。
“看来这鲁褒到底是胆子够肥,直接开骂这秘书监的太岁,真是厉害……”王玄嘲讽一笑。
司马睿则是轻转手里的茶杯,眉头缓缓皱着。
“驻驾平市里,顾见綦母先生。”卫玠继续说下去,“不知诸位,可知道这綦的意思?”
“綦?”王聿愣住,“綦既是綥,帛苍艾色。”
“错。”卫玠摇着头,“而是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
“世子?”王聿瞪大眼睛,“世子之母?莫非是贾午!”
“原来是说贾午和贾谧母子?他们卖官鬻爵?”裴宪听出了门道。
“不然呢?”卫玠缓缓一笑。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这鲁褒当真是真厉害。”裴礼不得不佩服起鲁褒起来。
“那么《钱神论》可有哪般文章可做?”裴宪好奇起来。
“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宾,得尽其心。男贽玉帛禽鸟,女贽榛栗枣修。”卫玠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如此直接了当,忠臣嘉宾得到钱币与锦帛便心花怒放?如此绕在这司空之子身边的人,围绕世子之母身边的人,该是如何的蝇营狗苟!”
“这里不过是一场骂人至于,可后边却说了此物危害之处。正所谓吾将以清谈为筐篚,以机神为币帛。”卫玠撇了撇嘴,“不过是当今之急,何用清谈。时易世变,古今异俗。富者荣贵,贫者贱辱。”
“这是以士大夫的口吻来抱怨世事不公吗?”王聿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有这么简单?呵……茂宣,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吧?你该知道后面一句话是而子尚贤,而子守实,无异于遗剑刻船,胶柱调瑟。贫不离于身,名誉不出乎家室,固其宜也。”王玄指着绢帕上的一句话。
“贫不离于身,名誉不出乎家室?”裴礼一副惊愕的看着王玄,“这是说寒门已然无法上升了吗?”
“自创办九品中正制度,寒门者恒寒,朱门者仍朱,豪门者常豪。这天下的士族即便犹如潘岳之才,一篇《籍田赋》二十年不仕!这便是现实,更是此文点睛之笔。”卫玠的解释让众人点头。
“原是鲁褒揭示出了大晋的弊端?可是这只是一种批评罢了,不过发人深省……”裴礼刚想说下去,却被王玄不耐烦的打断。
“使内方象地,外圆象天。钱之为体,有乾有坤。内则其方,外则其圆。其积如山,其流如川。动静有时,行藏有节。市井便易,不患耗损。难朽象寿,不匮象道。你看不懂这段话不成?”王玄皱起眉。
“这段话有何蹊跷之处?”裴礼还没明白。
“简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亲爱如兄,字曰“孔方”。孔方兄也,亦是困苦的源头。”王玄摇头晃脑起来,颇为欣赏下面的一段话,“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强。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毅之颜,开难发之口。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居后。处前者为君长,在后者为臣仆。君长者丰衍而有余,臣仆者穷竭而不足。”
“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段话,到底有哪般的价值?”裴礼还是懵懂中。
“这段话,不过是说造钱的人有通天之能,更有颠倒黑白的能力。多少冤假错案,多少无妄之灾来自这造钱之人?仔细想想,无翼而飞,无足而走的意思。”裴宪终是给自己的兄长解释道。
“是这般吗?”裴礼一直都是个温吞的君子。
“又或者是,在钱的前面就是钱的主人,在钱的后面就是钱的奴婢。而钱的主人是越来越富,钱的奴婢是求而不得,越来越贫,而这样的一切都是来自造钱之人。”司马睿终是开了口给裴礼解释道。
“原是如此。”裴礼刚明白过来,只听王玄冷哼一声。
“这不过是说孔方兄祸国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