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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离,“既然今夜宴席叔宝不愿与老夫共饮一杯酒,那只愿你明白,孙秀之事,莫要插手。老夫自有老夫的道理,更有老夫特别在乎的东西,可知?”
潘岳站起身来,打开厢房大门,眼神瞥见随从,几人匆匆离开,只剩下卫玠独坐在厢房内。
潘岳才走出厢房,一人赶紧走了过来,将手搭在卫玠的肩膀上,卫玠抬头看向来人,动了动嘴唇,“你怎么来了?”
“他可有对你如何?”王玄不答反问,满眼都是紧张。
卫玠轻摇头,“无事,只是他有些话很奇怪。”
“是哪般奇怪?”王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风尘仆仆的裴礼和裴宪。
“表弟,方才潘岳那厮可是……对你做了哪般?”裴礼紧张的打量着卫玠。
而裴宪则是将身后的医者指引到饭桌上,由着医者去鉴别今日宴席之上所有菜肴和饮品的毒性。
卫玠动了动嘴唇,轻叹一口气,“表哥,眉子,你们可知道,你们这一现身便是入了潘岳的局?如此,他便知道谁才是我的亲属,并且会绝对的帮着我?我不希望你们今夜前来。”
“可是我们不来,你若有个万一该如何?如果在你生命垂危和我自身安全中,选一个,叔宝,我选你,毫无意外,绝不犹豫。毕竟……”王玄握紧卫玠的肩膀,“你是我王玄此生第一个敬佩的知音人,伯牙子期,不负彼此!”
卫玠抬眸看向王玄,这是他少时好友,一生挚友,一世诤友。
这一刻,他动容了,轻声说了句,“谢谢。”
王玄则是打了他的胸口一拳,“你个傻瓜。”
裴宪看着医者摇头,才放下心来,走到卫玠身边,缓缓说道:“今夜潘岳对你说了哪般,他不可能只是请你吃一顿饭,这么简单的事情,不可能是潘岳所谓。”
“这里人多嘴杂,我们还是你找个地方再说。”王聿打住裴宪的话语,说着就要带着卫玠走出咸亨酒馆。
才走到拐角处,却被司马睿堵住了去路,只见司马睿缓缓步出,“今夜,潘岳的探子都被我清除。故而再无人知道,到底与你共同走出咸亨酒馆的到底是谁。只是……叔宝……今夜到底发生了哪般?”
司马睿的话语让王聿和王玄互看一眼,裴宪陷入了沉思,裴礼则是咂舌,琅琊王何时对叔宝如此上心?
“景文……这件事找个地方详谈。”卫玠指了指周围,“即便是清空,也未必没有鼠辈。”
“好,走。”司马睿翻身上马,众人也都是策马而去。
终是来到郊外一家酒肆,这酒肆是司马睿的产业,虽不是出名,却是安静,更是安全之地。
唤来小二上了酒菜,来到一处偏僻隔音极好的厢房,六人围桌而坐,只听卫玠缓缓说来,“那潘岳对我说,他算计孙秀并不是为了椒房贾后,也不是为了他的派系,而是另有他事。只是我不知最近出了他的丧妻……”
卫玠眼睛瞬间清明,“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念此如昨日,谁知已卒岁。改服从朝政,哀心寄私制。投心遵朝命,挥涕强就车。谁谓帝宫远,路极悲有余。”
卫玠的错愕的看向众人,“潘岳的《悼亡诗》中有说谁谓帝宫远,路极悲有余。孙秀害死了杨容姬!原是为妻报仇?!”
☆、第七十一章:潘岳妻死亡之迷
卫玠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起来,他缓缓参悟了一般, 话语也跟着慢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杨容姬上个月去世并非是并非,而是自杀吗?”
司马睿的眼睛挑了挑, 握着茶杯笑而不语。
王聿眼睛带上了恍然大悟, “原是这孙秀布了局, 他不仅仅是色中饿鬼啊……”
“表弟, 你可有哪般感悟?”裴礼很想听听卫玠的分析。
卫玠缓缓笑起,以手沾茶,缓缓写下,“改服,私制,投心,挥涕,帝宫, 路极。”
“叔宝, 这是何意?”裴宪纳闷起来,这几个字没有太多的问题呀。
“这有何难?”王玄骄傲的抬起下巴, “改弦易张前朝旧制,透心椒房满心委屈,帝宫荆棘,道路有头。这说明潘岳对椒房贾后介意了。”
“是这样吗?”裴宪不可置信的看着卫玠。
“或是还有一种解释……为何不听听叔宝所言?”司马睿笑了起来,看向卫玠, “想必他一定有精彩的推论。”
“也不是多么精彩的推论。不过是……”卫玠粲然一笑,“有两个方面可以分析潘岳的心思和孙秀的际遇。”
卫玠眉毛轻挑,骄傲如他,抬高了下巴,“如果从他悼亡词中的至情而言……为了妻子守孝改变了服饰,更为了妻子改变了底线和操守,更是将一片丹心化作怒发冲冠,挥洒涕泗,只为了帝宫路极的悲哀,只有靠自己才能复仇。此其一也。”
卫玠继续手缓缓说道:“如果从至性而言,知天命之年,还要改弦易张,这是何等的悲哀?还有改变自己的底线,诚心待人,却依旧被上到流泪,故而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