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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抱着怀里的人,一边走一边不断地调整姿势,让风雪的方向面对自己,确保一丝半点都落不到她身上。地上的积雪比脚踝还深,踩在上面簌簌发响,这样天黑打滑的路面,他一步一步,格外沉稳用力,似乎是怕将她扰醒,而她,就一直稳稳地睡在他双臂之间,面色恬静,呼吸安然。两分钟后,一群人走到车旁。车型是极宽绰的商务车,谢豫抱着怀里的人弯腰进车。前面的司机进了座,把握着方向盘问:“谢总,咱现在去哪里?”谢豫还没整顿完毕,目光一直锁在怀里的人身上。大概是他护得太好,怀里的人还在安睡,丝毫没有被外界的一切干扰。也不知道是车内太暖和,还是他的羊绒外套太暖和,她猫儿般蜷在他怀里,闭着眼,睡得脸蛋红扑扑,姿态酣甜。谢豫看着她的脸,将她一缕刘海勾到耳后,将她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些,去查看她身上有没有落雪,再摸摸她的手,看有没有受凉。见她指尖发冷,他将她的手捂到了自己的手心。前面司机不好催促,也不好直接扭头围观,就只能从后视镜悄悄窥看。看那个一贯强势孤僻的男人,为着怀里的女人,动作轻柔,眸光柔软,所有的眷恋,小心而细致。.一切安顿好后,谢豫才想起司机的发问。窗外风雪呼号,他视线仍落在怀里的人身上。以一个不会让她不适的姿势拥紧了她,他语气坚定。“回家。”
Chapter83
顾冉这一觉,一旦闭眼,再睁眼就难了。大概是太过疲累,长久的透支身体伤了元气,这一觉像是身体要扳回本似的,她久久没有醒来。而脆弱的身体不止是沉睡,她竟然半途还发起烧来——应该是那个雪天在外受了凉的缘故,这几天她一直在咳嗽低烧,可她一心忙着顾老豆手术的事,也没顾得上自己,就这样拖了几天,越拖越严重,导致身体终于用发烧来抗议。最严重的时候,发烧一度飙到三十九度,顾冉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的,只知道睡。不过人高烧着,可潜意识对外界的感觉,隐约还是有的。她能感觉到,她起先是被人抱着走,虽然迷糊中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那人的怀抱,让她安心而温暖。然后,她进了一个略显狭隘的空间,伴随着偶尔些微的晃动,似乎是行驶的车辆。接着,她就被放到了这个地方,身下软软地,蓬松地,还有东西轻柔地覆盖在她身上……似乎是床?而后有些凌乱的脚步,似乎是一些人来来去去,他们压低声音说着什么,然后有冰凉而尖锐的东西扎进她手腕,接着便感觉到细细凉凉的液体顺着身体脉络四处游走……这是在打针?即便睡着,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疼——那个打针的人不仅扎针,还绝对给她做了皮试!皮试最痛!简直是童年阴影!小时候她胆子大,看到蛇都不怕,唯独见皮试一次嚎一次!昏睡的她想说话,想抗议,想嚷嚷着发烧没关系,来包退烧药就好,皮试走开……然而,思绪清醒,四肢却浑身无力,身体机能像是仍在脆弱修复中,根本无法转醒……于是她只能挨着痛,被迫在这断断续续的睡眠中,翻来倒去,浮浮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手腕上的针扎了几次,痛得她在梦里哆嗦了好久……不过要说的是,疼痛归疼痛,那针里应该加了些营养物质,她这疲惫脆弱的躯壳,仿佛濒临脱水的植物,终因外界的滋养,渐渐充沛起来。终于,在某个安静的傍晚,她醒了过来。……大雪消停以后,城市并未放晴,冬雨接替大雪姗姗来到,昏暗的天如暗色的画卷,雨滴敲在窗台的玻璃上,蜿蜒拉出一道道雨痕,天地间一派淅淅沥沥的迷蒙。顾冉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睁开的眼。映入眼帘的是个陌生之地,如果要用词语来形容,大概只有几个关键词,“整洁、干净、冷色调”,简直像男老师的单身宿舍。浅灰色床单与地毯,前方摆满书籍文件的工作桌椅,浅灰的立柜,还有窗户旁边灰蓝色的窗帘……以及,三十公分以外,穿着灰蓝色衬衣的男人背影。这男人跟她的距离十分之近,说穿了就是坐在床头,眼下正拿着个文件夹阅览,似乎是在加班。大概是察觉出她的动静,男人扭头一看她,乌眸迸出光亮,“醒了。”声音如释重负,像是守候多时,终于等到她安然无恙悠悠转醒。旋即他放下自己手中的文件夹,俯在床前,凑得更近地问她,“感觉怎么样?”床上的人将醒,意识还有些迷糊,没答他的话,只迷蒙地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半天才问:“这是哪啊?”谢豫道:“我家。”床上的人瞪大眼,要不是这副身体将醒中绵软无力,她铁定得弹起来。那边谢豫见她吃惊的模样,补充道:“我巴黎的住所,跟法方合作,需要长期处理这边的事务,我就在这买了套公寓……这里安静,适合休息,从医院出来后,我就把你带到了这,你发烧,已经在这睡了三天。”“三天!”顾冉蒙圈的大脑终于想起了最要紧的事,这会是真要弹起来,“我爸这么样了!手术后来怎么样了?我要去医院……”她光着脚就往床下蹦,谢豫伸手拦住她,将她按回了床上,“手术很成功,你爸一切都好,现在你妈陪在医院,迈克尔医生也在全天候观察中,你不用担心,在我这好好休息。”见顾冉坐在床沿,即便被他拦着,还晃荡着脚丫子低头想找鞋,谢豫无奈道:“真想去,你也得吃些东西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