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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的电话,思索了片刻,发出了两人之间的第一条信息。
“张春月今天没有来上课,代课的是七班的英语老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短信石沉大海。
隔了五分钟,她又发去第二条。
“师爷说大概明天物理竞赛的成绩就会下发各个学校,你钱包准备好了吗?”
依然没有回应。
徐晚星每隔几分钟低头一看,然而始终没有新信息涌入手机。最后,她在下课铃响起的第一秒,拿着手机跑出教室,拨通。
那边响了七八声,才终于有人接听。
出人意料的是,接电话的不是乔野本人。孙映岚礼貌地说:“是小徐吗?我是乔野的妈妈,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阿,阿姨好。”徐晚星没有心理准备,舌头都捋不直,“那个,我就是看乔野今天没来上学,所,所以——”
“他手痛了一晚,今天早上才告诉我们,所以请假上医院来了。”顿了顿,孙映岚语气不变,补充了一句,“医生说骨裂有加剧现象,再不好好调养,以后骨头变形了可能会有后遗症。”
徐晚星下意识说:“对不起——”
那边沉默片刻,才传来孙映岚的声音:“果然是你。”
☆、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乔野缺席的这一日,所有的科目都在评讲试卷。
徐晚星从后座拿过了乔野的所有试卷, 每节课都在奋笔疾书, 替他做好笔记,打算整理了替他带回家去。
他的手伤打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她, 突然伤势加重,也是因为她。徐晚星并不知道在孙映岚口中, 她被称作是惹祸精, 但此刻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语文课上,陈老师评价作文时,请徐晚星朗诵了一遍乔野的作文。
当众朗诵这件事, 徐晚星还是第一次经历。毕竟双语成绩过分差劲, 她只被当做反面教材拎出来批评过, 从未得到过范文待遇。
起初还有点紧张, 但念着念着,她就定下了心神。
作文的主题是,说一说那些遥不可及而你却最想实现的梦想。
乔野的题目是,暗淡蓝点。
他说在科技日益现代化的今时今日, 娱乐方式也日新月异,沉浸于感官体验的人越来越多,愿意放下电子设备的人越来越少。曾经,头顶的日月星辰是漫长岁月里受人瞩目的存在, 而今埋头的人越来越多, 仰望的却越来越少。
他的梦想是成为天文研究者。
他说1990年, 在距地球64亿公里处回望母星时, 旅行者1号拍摄下地球的照片。美国著名的天文学家卡尔萨根这样评价照片:“我们成功地拍摄了这张照片,当你看它,会看到一个小点。那就是这里,那就是家园,那就是我们。你所爱的每个人,认识的每个人,听说过的每个人,历史上的每个人,都在它上面活过了一生。我们物种历史上的所有欢乐和痛苦,千万种言之凿凿的宗教、意识形态和经济思想,所有狩猎者和采集者,所有英雄和懦夫,所有文明的创造者和毁灭者,所有的皇帝和农夫,所有热恋中的年轻人,所有的父母、满怀希望的孩子、发明者和探索者,所有道德导师,所有**的政客,所有 ‘超级明星’,所有 ‘最高领袖’,所有圣徒和罪人——都发生在这颗悬浮在太阳光中的尘埃上。”
乔野说,除却地球,宇宙里还有浩瀚星辰,每一颗都拥有与地球截然不同,却又毫不逊色的美丽。
……
他说了很多,在结尾处,这样写道——
卡尔萨根在他的书《暗淡蓝点》里曾献给自己一句话:献给卡尔萨根,又一位漂泊者,也许你们这一代会看见,做梦都想不到的奇景。
这个梦想曾属于六十年代,属于七十年代,属于我们的上一代。在所有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梦想里,我希望成为下一个漂泊者,在我们这一代,也看见做梦都想不到的奇景。
……
那天夜里,徐晚星回到清花巷,并未急着去送卷子。
她从存钱罐里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去了趟超市,拎着一袋猪骨回家了。在厨房整整守了两个小时,严阵以待,炖出了一锅浓香四溢的排骨汤。
翻箱倒柜找了只保温桶,小心翼翼倒满,拧紧盖子,最后才从书包里拿出乔野的各科试卷,用文件夹装好。她一手拎着保温桶,一手拿着文件夹,踏着夜色往宽巷那边大步走去。
乔野的房间亮着灯。
徐晚星小心翼翼从栅栏外翻了进去,蹑手蹑脚走到窗边,踮脚瞄了一眼。
隔着半透明的窗玻璃,她看见乔野半倚在床上看书。
屋里开着空调,隔绝了窗外的天寒地冻。他穿件白色毛衣,低头看书的样子专注而雅致,少年如画。
徐晚星在地上捡了颗石子,往玻璃上轻轻一扔,然后就蹲了下来。
屋内传来趿着拖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