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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金迎面匆匆走来,高泽见他脸色灰败,心下不由一沉,斛律金弓身含泪道:“小关传来消息,窦将军所领精骑全军覆没,他也自刎于马牧泽!”
“你说什么?!”高欢圆睁双眸,这消息好似一道惊雷在他耳畔轰击,脑中被震的嗡嗡作响,斛律金又哀声重复了一遍,高欢只觉胸中一阵灼热,一股腥甜直涌上来,“啵”一下溢出唇角,窦泰就这样没了?他带的可是三万精锐!
斛律金颤抖递上战报,高欢木然看完战报,心中一阵痛悔,是他的失误!没料到宇文泰竟具如此胆识,出此奇兵又摆阵使他的精锐全军覆没,这次真是太走眼了!
缓缓掏出丝帕拭去唇角血渍,他涩声问:“那阵可是他摆的?是什么阵?”
斛律金道:“非也,摆阵之人不知身居何职,名唤苏青,阵曰两仪巨轮阵,一旦陷入此阵中,如同被旋转的车轮轮番绞杀,十分厉害。”
“苏青?”高欢意外地拧眉,眼前浮起那个文弱清秀的女子,她酒宴上临危镇定的眼神,早知她非同寻常,当初就不该放她走!他牙槽咬紧,手中丝帕在手心狠狠揉成一团。
“丞相,我们即刻发兵为窦将军报仇雪恨!”斛律金恨声道,
高欢没作声,如今桥未搭好,辎重无法过河,攻城难下,况宇文泰现今必已回军,士气正旺,进军已无胜算,只有避其锋锐才是上策。
“传令,撤浮桥,退军。”高欢果断下令道:“你去传各营速退,尉景,彭乐断后,另传书高昴,窦泰军没,军心已不稳,速归。”
“那辛苦攻下的城池都不要了吗?”斛律金错谔道,
“攻长安已无望,那座城先派人守着,敖曹司马不能有失,“高欢说完急步回营,各将在帐中听令,斥候又来报,宇文泰已领军前来!窦泰军败的消息居然等宇文泰早已回军才传回,好个宇文泰!高欢强压怒气,浮桥已来不及撤了,各将领命匆匆去撤军。
尽管高欢军拔营极速,宇文泰还是领军涉水踏过浮桥而来,
尉景领着威骑营,彭乐领着武振营走在最后,只见后路铁蹄如急雷滚滚,扬起满天的烟尘,冲杀啸声盈耳,大批西魏军已杀到,
急箭如雨,尉景与彭乐两营已被西魏军截下,双方人马互相纠缠在一起冲杀,尉景也是员猛将,刀光舞的似匹练,刀落之处,血肉横飞,只是西魏军如铁桶似的涌过来,越砍越多,直砍的刀刃翻卷,彭乐也好不到哪去,眼见已方倒下的越来越多,突出重围的希望渺茫。
第9章 第9章
所有人正感力竭绝望之际,斜面突然杀出一军,旌旗激扬,有若利剑,劈出一条血路,当先一人骑一匹骝金烈焰驹,墨色铠甲,绛朱战衣,凤目凝冰,手底寒光呼啸,那是离魂!随着离魂的锐响,西魏军如倒下的麦浪,
“是丞相领军来接应了!”所有东魏军将士精神大振,振臂高呼,尉景与彭乐还以为今日必定战死,见丞相亲自引兵接应,不禁心中热浪奔涌,士气激昂之下,终于杀得与高欢的接应军会合,
“都跟着我退!”高欢的声音不大,却盖过此刻战场的喧嚣,所有东魏军将士耳中都响起他坚定的声音,他让他们都坚信,他会带他们冲出重围!
宇文泰远远看见高欢如天神一般在乱军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竟无人能挡其锐!骝金烈焰驹如一道流动的火焰,离魂的流光激舞成一片光幕,马蹄过处,没人敢再上前一步,宇文泰暗叹,久闻高欢有战神之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眼见高欢领军退入一处山拗,两边地势险峻,宇文泰下令大军停下,
山谷内,高欢勒马策立,
山谷外,宇文泰停缰不前,
两人遥遥相对,冷风穿过山谷,带起一片烟尘,一只停在枯树上的寒鸦似乎感受那窒息般的森然肃杀,凄凉地叫了声拍翅飞走,一丝阳光挣脱厚厚的云层投射下来,
宇文泰眯起眼,看着笼在光影里那个傲岸身影,读懂了他冰冷目光传递过来的涵义: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
西魏大营,营账内青漪看着解开包扎的脚踝处伤口,秀眉微蹙,尽管吃了自带的灵丹,伤口非但没痊愈,反倒还有溃乱的迹象,无法用法术治疗,按理灵丹不会这么没效验,难道是改变别人命理遭反噬了么?曾听缪苍提起,改变他人命理若是受伤会遭加倍反噬,青漪苦笑,这真是自作自受,
阿槐小心地帮她清理完伤口,敷上药,又细细包扎好,阿槐是宇文泰找来的侍女,虽然青漪觉得自己是小伤,没必要找侍女来,但宇文泰没听她的,从小关回来就即刻找来阿槐,他昨天率大军去追高欢,听玉衡说高欢已安然回晋阳,想来宇文泰心里懊恼的很。
阿槐走出帐外,隔着营帐青漪听有人询问她的伤势,听声音是玉衡,想是昨天宇文泰回来没空来看她,遣玉衡来问,自小关一战,她在营中声名大振,将士们看到她都十分恭敬,连带见到阿槐,都轻言细语,唯恐唐突。
玉衡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