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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官道另一边是已结厚冰的河面。徐兰死死抱着阿玉,两个人血污交融,又磕出一身伤。阿玉看来也是在强撑,此时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叶真滚到徐兰旁边,抬起她上身,哆嗦着把她从阿玉身上解下来,哭着说:“没事没事,我们马上去找阿棠,不要怕……”
泪珠断线般淌着,叶真把她抱在心口,她头上伤口不断冒血,不一会儿就浸透叶真衣裳。叶真一声一声唤她的名字,用尽力气哭叫:“阿棠!来人,救命——”
远处弯道逐渐传来马蹄声,叶真爬过去几步,怀里的徐兰哼一声。
“你醒了?”叶真胡乱擦掉眼泪,颤声问。
“我……”徐兰抬头看她,她意识涣散,似乎连身处何方都不知道,短暂清明一瞬,眼中万分柔情,“我想……”
叶真紧紧握住她的手,她食指微微动,在叶真手心缓慢划。刚划出一个字形,手停下来,脏污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血水中沉重地闭上眼。
“徐兰,徐兰?”叶真眼前黑白交替,脑中有雷电疯劈狂滚,痛得宛如心脏被生生撕开一道。
太疼了,她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心力交瘁,哀恸抱住徐兰,撕心裂肺喊:
“救命啊——”
天地苍茫,无人应答。
☆、第 69 章
贺兰慎派人去找肃州郡守求助,其他残兵破马在雪坡搜寻至下午时,才走出林子,找到官道旁的人。苏棠一瘸一拐过来,形容狼狈,高声问:“怎么样?”
围拢的人散开一个口,有人答:“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晕过去,没看到叶姑娘。”
苏棠耳畔嗡的一声,踉踉跄跄扑过来,跪下摸徐兰鼻息,神色无措:“徐兰?”
贺兰慎跟上来,问明情况,擦脸道:“叶姑娘不见了?找,继续找,去官道跟河里看看。”
周围人领命去做,两个人捞起阿玉看守,苏棠仍跪在原地,全身颤抖。贺兰慎唤她:“苏棠?”
苏棠彻骨寒冷,呼吸间喷出缭绕白烟,手臂珍惜地绕着徐兰,把她抱在怀里,贺兰慎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去办正事吧。”
她愣怔着转头看贺兰慎,实际上她什么都没听到,只觉得眼前大雪茫茫,心里也覆满冰雪,苍凉一片,每一寸血管里流的都是冰冷雪水。她心头有万分悔恨和痛恨,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好像忽然不会说话,眼睁睁看着滔天巨浪淹没她,半个字发不出。
贺兰慎领人搜寻一下午,到夜幕时分,居然还没找到叶真,他越找越清醒,又派人回去拷问阿玉,还有没有同伙。
血迹只蔓延到官道边,其他地方干干净净,只有车马痕迹。好好一个人凭空蒸发,她受重伤,不可能跑远,只能是被什么人捡起来了。
没找到更让苏棠与贺兰慎心惊,按理说阿玉当时也昏着,如果是阿玉的同伙,或者不认识她们的路人,应当两个一起带走,为什么只带了叶真,肃州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潜伏着。
肃州车马戒严,城门严格查找了两天,一无所获。眼看没希望找到,贺兰慎写好奏报,急送回京城。
不几日,长安收到肃州城发来的两封奏报,一封正常,一封急报,同时到驿官手中。驿官不敢怠慢,当天呈上去,层层递交,一路送到甘露殿。
大殿里烧着地龙,皇帝轻衫躺在床榻上,内侍剥好一小盏葡萄,晶莹颗粒在白玉杯里颤,看起来鲜嫩甜美。他捏一个送到嘴里,惬意道:“年轻时努力,老了才能悠闲自在。”
李谨行端坐在矮桌前,正执笔批阅,他替皇帝办公,为方便取印、与皇帝商量,白日就在甘露殿做事。此时闻言,不冷不热答道:“陛下正值壮年。”
皇帝连连摇头:“不不,我老了,头昏眼花,以后就要靠你了。”
说罢饮一口春日埋下的樱桃酒,舒适长叹。
侍官进来报:“陛下,太子殿下,肃州城贺兰将军送来急报,并一封郡守常报一齐送来。”
李谨行朱笔不停:“念。”
侍官展开道:“急报如下,呈太子殿下,臣无能,护送叶姑娘至肃州城,遇吐谷浑人家中舞伎,自称东宫探子。臣等轻信,此人于雪坡突袭驾马,致使车舆坠崖。”
李谨行猛站起身。
“封山搜寻三日,城中车马戒严,叶姑娘下落未明。现人犯囚于肃州城,侍女徐兰已殁。”
“什么叫下落未明!”李谨行心跳骤急,脑中晕眩,拧着眉毛质问,“怎么办事的,三百人护不住一个!”
侍官颤巍巍躬身,皇帝从榻上起身,摆手叫内侍撩开床幔,问:“还有一封常报是什么?”
常报是肃州郡守写的,讲明吐谷浑人暗害薛采星,叶真偶然得知,诱捕他们的经过。
李谨行耐心听完,朝皇帝拜手:“陛下,我马上去肃州。”
皇帝拍案:“胡闹!你叫人去寻她就是,想派多少人就派多少。”
“他们做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