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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并请罪。”
天下军府六百三十四所,关内道独占了三分之一还多,灵州地处关内道,突然大败,实属耻辱。
叶真心中惊涛骇浪,李谨行暗中敲她手背,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谢谦口中的薛卫公,正是本朝军神薛禁,他既骁勇且沉稳,纵横沙场至今没有败绩,为人低调,深得圣上信任,前几年获封卫国公,女儿破例封安乐郡主,以示其荣宠独一无二。
殿里高官重臣都惊出一身汗,陆望更是紧张,谢谦接着说:“薛卫公擅自留在灵州督军,调动守军,自知有罪,先加急送书信陈情,再遣郡主回京请罪,等郡主来了可以详细叙述前方军情。”
殿内一时安静。
李谨行在面北首位坐着,他眉目清朗,垂眸思索,手搭在桌上,右手握一个小小的长方金块,在桌面推倒再提起,缓慢无声地转动。
这是他推敲问题时一个习惯性小动作,此时不算正式场合,他手里转起来,脑子里也在清晰整理事情经过。叶真看了须臾,挂念陆瑶,心里不安,率先问:“谢尚书,战事为何骤起,可有因由?”
谢谦看了她一眼,说:“这个信里没有说,但想必西突厥狼子野心,无故侵犯也很合理。”
叶真摇摇头:“不合理,西突厥前年才于北境线上大败一场,况且我们用官爵金银安抚过,如今又是春季休养生息之时,怎么会突然进兵?我朝与突厥人打交道太久了,他们虽然兵马强大,但目光短浅,以往哪怕打到长安城外,只要我们送粮食财物,就不会再进攻。此番行事,不像他们的作风。”
李谨行按倒手中金块,微微颔首。
一旁的叶弘开口道:“稚玉,不要放肆。”
倒是谢谦诚恳说:“叶小学士说得有理。”
她是东宫崇文馆学士,叶弘是当朝弘文馆大学士,她年纪小,朝中前辈便喊她一声小学士。
谢谦接着道:“但如果有异常的地方,薛卫公一定会在信中写明,既然没有提及,我想并无异常。战场之事很多没有理由,你在大理寺做惯了,一定要求个合理,也正常。”
迂回着说她不专业,叶真不好继续问,只能放缓语气:“那请问陆都尉此时也在灵州府吗?”
谢谦微微停顿了一下,回想奏报,点头说:“灵州所有守兵与薛卫公已汇合。”
这倒是让叶真放下点心,跟薛禁在一起,想必不会出大问题了。众人也反应过来,气氛稍微缓和,接下来讨论怎么处理。
本朝军力强盛,府兵覆盖全国,可以说人人尚武。武将不用说,在座的顶级文官一大半都上过战场,边境各国被震慑已久,所以战是一定要战,无非是选择派兵增援的人选。既然出兵必胜的军神已经领兵,这实则是个建功的好机会,风险很小,谢谦列了几个名字,曲折褒贬,隐晦地推荐自己的外甥。
至于薛禁擅自决断的事,如果打了胜仗,只要略做惩戒,没必要苛责,毕竟他大半生行事谨慎,规行矩步,从未恃宠而骄。
等到作出决定,敲定用人,中书省开始拟诏书,其他人先行回府。天色已大晚,叶真起身时脚还发软,李谨行微微扶住她,一边走出去一边出言安慰:“等郡主来了,我们再问具体情况,眼下先不要慌。”
叶真思索着漫不经心点头,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内侍刚给李谨行披上一件单披风,还没系好,叶真就抓着他的袖子到一边低声问:“薛卫公这时回什么京,他平时在凉州守着,又没到大朝参——即使大朝参,陛下也允许他不来,怎么?”
李谨行挥开旁人,同样低声回答她:“这个事我倒是知道,一个月前薛卫公就直接上书给陛下说过,没什么好讳莫如深的,确实是凑巧——郡主生病了。”
听完解释,叶真更奇怪。李谨行带着她逐渐远离其他人,从头道来:“不是普通病症,是中了剧毒,用许多贵重药材才吊住。薛卫公只有这一个女儿,急得厉害。他想凉州太平了这么多年,中途也换过防,不会有什么问题,就请旨秘密回京,他离开几日,护送郡主到关内,等治好了再悄悄回去。”
薛卫公也是大胆!叶真这下明白过来,以他的地位,根本不需要把女儿送来表忠心,原来是要来治病。
“陛下准备叫我监管这事,大约两三天后郡主就要到,我不知道她病成什么样,可能有不方便的地方,你到时候也来帮忙。”
叶真皱着眉发出曲折的一声:“啊——这可是薛卫公的心尖儿,万一有什么闪失,陛下真的要活吃了我。”
“何止。”李谨行站定在一处杏花下,顺着她说下去,“这些年薛卫公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能变着法给郡主,她可是比姓李的公主还金贵。”
叶真全身哆嗦一下。
“行了别想那么多——”
李谨行说着,把身上祥云龙纹的披风扯下来,披到叶真身上,两只手在她脖颈处仔细打结,靠得太近,蜻蜓点水触到她温玉肌肤,冰得她忍不住缩脖子。
“天色不早,你快回家吧,这几天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