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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温蒋二人手上提着灯笼,再无其他光亮,而昏暗泛黄的光亮却让森森的夜晚多了些明晃晃的悚意。
江茉视线有些模糊,不敢再躲在蒋琮琤身边,尽量走在二人之间寻求些安全,顺着一条宽敞的土路走了半个时辰,破庙那黑压压的影子隐约显现出来。
唐牛等人已在附近守着,蒋琮琤担心她害怕,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进门前弯身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我和廷哥会一直陪着你。”
破庙里四处漏风,吹得她后脖颈泛凉,她攥着腰间的玉佩,捂得滚热,眨了眨眼睛看向前方,心跳似乎要止住了,嗓子眼里突突的跳。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观察这片朦胧,以往但凡出模糊的景象就忙闭上眼睛不敢睁开,现下放开胆子去看,只觉得近在咫尺,似乎贴在她眼前一般,如果不是扎根脑海里的记忆,她且怀疑是自己眼花。
她垂头揉了揉眼睛,换了方向望过去,仍旧有一团雾气萦绕在眼前,她索性偏过身朝蒋琮琤看去,只见他正站在雾气里,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从前她并未深究,单凭这具身体的记忆便认定夜里出现的朦胧雾气是人人口中提及的“鬼魂”,对自己通阴阳一事深信不疑,可如今再看似乎并非如此。
温元廷的目光始终停在江茉的身上,不忍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猜会从她眼里见到恐惧和慌乱,甚至会浸着湿润的泪珠,像第一次见面时哭得撕心裂肺。
但她从始至终都淡淡的,双眸似空洞无一物,只是呼吸断断续续的透着不安,末了似有诧异浮现,蹙眉道:“或许是弄错了。”
是弄错了,她从来就不是什么阴阳眼,时不时出现在夜里的朦胧雾气只是视线不清罢了,诚如她搪塞蒋琮琤所言,是某种眼疾。
而原主之所以会产生如此恐怖的记忆,大约是自小周围人便议论她蓝眸不祥,而家中父母也如此认为,所以原主出现模糊症状时下意识的认为是鬼魂,是祸端,是不祥。
而自己继承了全部的记忆,包括扎根在潜意识里的深信不疑和恐惧,阴差阳错的闹了一出大乌龙。
江茉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伏在回城的马车窗边发怔,衙门的人并未因乌龙而苛责她,反而褪去了警惕,像平常人一样打趣。
但她的兴致却不似解脱般轻松,反而对原主的同情占据了大部分的情绪,究竟是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语,那些凭空虚构的妄言让一个正常的女孩认为自己是不祥的,所见之物是“不干净”的。
众人轻飘飘的几句议论却导致她从小到大对视线朦胧一事极度恐惧,甚至自我怀疑,这其中有围观群众的散播,有家人的不信任与嫌弃......就好像从小在狼群里长大的孩子就认为自己是狼,而原主生活在各种被认定不祥的言语中,便一直坚信所见之物是鬼魂。
多么荒诞可笑!
江茉心情沉郁,向来熠熠生辉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她在温府门前下了马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进了门,却又猛然想起当下的情况,浑浑噩噩的转身离开。
温元廷方踏进门槛,撞见她大步往外走,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没精神,完全不见白日里的灵秀之气,忙唤住问:“你要去哪?”
“走人啊。”她仍垂着头,脚步不停的下了石阶,复杂的心绪缠绕得她透不过气,只想找个宽敞的地方歇脚。
她之所以能当捕快,是温蒋二人认为她一双阴阳眼可协助破案,如今事实真相摆在眼前,她若是赖在衙门、赖在温府不走,那是无自知之明。
玄色的背影越走越远,逐渐被夜色吞噬,温元廷皱了皱眉,抬步追上前拽住她的手腕,语气不耐道:“夜深了,你一个姑娘在外不安全,明日再说。”
江茉内心如一团乱麻,再听如此不耐烦的语气,顿时犯了倔脾气,奋力甩开他的手,疾声道:“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
她说罢又想起之前的事,补充道:“烧鸡和饼算我借你的,等我挣到钱会转交你府上的。”
☆、难道是断袖?
若是放做平常,温元廷极少会多管闲事,可今日不知怎么,内心有个声音提醒他,不能让闷闷不乐的江茉离开,于是不顾她坚定的拒绝,强硬地拽住她的胳膊,寒冽的眸子里藏着愠怒:“今晚不准你走。”
城里那群歹人不知所踪,年轻的姑娘独自一人在外甚是危险,况且是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不由分说地拽着她进府,脸色冰冷到极点,旁人仅触及便会觉察悚骨的寒意。
江茉心里正烦乱,她既替原主抱屈,又可怜自己的处境,为什么偏偏是她来到这种鬼地方,又安魂在如此狼狈的女子身上,她又气又恨,当了十几年的受气包,为什么没骨气反抗?任由那些人胡说八道,任由大江家和林家欺负到头上来,苦守着揭不开锅的日子无动于衷!
五味杂陈的滋味让她无法冷静,幽蓝的眸子射出阵阵冷芒,抬眼盯着温元廷的背影,一股火气涌上来,不受控制的箭步上前,顺势按着他的胳膊,旋臂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