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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推拿,但也就和挠痒痒没什么太的区别。
可是皇帝一点都不想打断她。
就是这么怪,安静的日子,和她这么伴着,哪怕什么话不说,也能松掉所有政务积累地疲倦。
皇帝低头望向王疏月。
她安静专注的时候很温柔,柔软的碎发烘着炭火气,拂动在她耳边,白玉石的耳坠子随着她的身子轻轻摇动。身上那身香色氅衣,虽然看起来吧,有那么点沉闷,但也是顺眼的。
“主子。”
皇帝受用得险些睡着。隐约听着她唤他的声音,忙撑开眼皮,故作严肃得应了一声。
“嗯?”
“您知道,昨夜在奉先殿,大阿哥也像我这样,给我揉了膝盖吗?”
皇帝不由地扫了一眼她的膝盖。“朕还想问你,你昨夜跟恒卓说了什么,他今日肯来跟朕请罪。”
王疏月摇了摇头。
“我什么也没说。其实也不在于要跟他说什么。是大阿哥心里有话,但不敢跟主子您说。”
说着,她抬起头来望着他道:“您呐,对大阿哥太严厉了。”
皇帝不太想去认她这句话,“朕和他是先君臣,后父子。”
王疏月垂了眼,手上的圈推得更大了些,力道也渐渐拿捏起来了。但她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主子,这话您听先帝爷跟您说过吗?”
皇帝一怔。她这么一说,他那些不大痛快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在他的少年时代,这实则是他最痛恨的一句话。可如今他却又这样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对着自己的儿子。
皇帝一时沉默。
王疏月收回手从新倒了些药油在手上,仍就用掌心的温度搓开,一面道:“大阿哥以为,成妃是因为您要把他过继给我,才伤心病重而去的。”
“那他就是跟朕胡闹,成妃未去之前,朕什么时候提过过继的事。”
“您不提,旁人也会猜,猜到了就未必不会告诉大阿哥。主子,他才六岁,亲额娘刚刚离开,若是放在外面的人家,那是要令人疼死的孩子。您还罚他在大雪里跪着。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但您维护我,我啊,也维护大阿哥得很。”
皇帝笑了一声:“你是拐着弯跟朕说,朕好心办了坏事?”
“我可没说。总之,您不要再逼大阿哥,其实也是我不该跟您开这个口。您之前说,成妃临去时,求您把大阿哥交给我抚养。这话成妃也对我说过,我当时不忍拒绝她,且实也喜欢大阿哥,才跟您开得口。如今,大阿哥对您和我有了那样的芥蒂,我也就想通了,无论如何,他是您的儿子,只要您心疼他,他就会成长得好,我是再不敢想了。主子,您听的大阿哥的意思吧。”
说完,她交叠起手臂,撑在皇帝的大腿上,而后将头也放了上去,含笑望向他:“不说这个了,主子,您冷不冷,一会儿想吃些什么,我让小厨房备去。”
皇帝伸手在自己腰上摁了一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好像真没有将才进来时那么疼了。
“你给朕揉完了?”
“啊……没有,我想歇会儿,这就接着给您揉。”
皇帝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你手都冷了,没得冰着朕。”
说着他也不管她还没有去净手,合掌将她的手捂入了掌中。
“朕让你跪了一天,昨儿膝盖是不是伤了,传周明来看过没。”
王疏月摇了摇头:“没有,您让我跪着也是该的,不然我心里还不好受。”
皇帝松开一只手,扶了扶她松掉的簪子。
“朕脾气不好。”
王疏月想点个头,感情这位爷虽然是要命,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您前面政务繁忙,心里难免会烦,没事,我是个心大的……”
说着她冲着他弯了眉目:“您对着我能把气儿顺了也好,我不会怪您。”
说完又将眼眸垂了下去。
皇帝低头静静地看着她。
她则认真地看着炭火里眼焰星子,天光渐隐,收拢在她身上那一道缝隙之光逐渐暗淡下来。皇帝的手慢慢从她的发髻降至她的下处。男人的手很暖,一接触到皮肤就让王疏月贪婪地想要贴靠上去。
皇帝觉得她此时像一只孤独的猫,茕茕一身,蹲在他的腿边。
他不由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下巴,不带一丝轻浮,只想让她放松躬起的背脊,安安心心地倚靠着自己。
“朕以后跟你发火,你顺着点朕。免得朕气极了,又要伤着你了。朕虽然让何庆拦着点朕,但这他这奴才是个火上浇油的货。王疏月,朕是皇帝,只有你的时候就算了,人多的时候,你让朕怎么纵你。”
王疏月闭着眼睛。
“好,我知道,其实都是我的错。”
说完她挪动身子,重新跪下。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好了,也跟您揉完了,您不说要赏我板子,我不敢求您饶了我,就求您不要在外头打让奴才们看见,我也要体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