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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都不太明白的地方。
最后,只有王疏月麻起胆子,放肆地猜对了。
所以他该怎么对王疏月呢。
重新凝向面前伏地的女人,皇帝咬了一下嘴唇,也不管她看得见还是看不见,冲着她又是恼,又是恨地点着头。
“王疏月,起来,跟朕走。”
太后道:“皇帝,你平时怎么宠她,哀家不过问,如今她犯了谋害皇嗣的大罪。皇帝若不秉公处置,何以平六宫之心。”
皇帝站起身,“恒卓,是和妃伤得你吗?”
大阿哥忙道:“和娘娘没有伤儿臣。还有,皇阿玛,儿臣真的已经好了。”
皇帝看太后:“皇额娘,朕会处置和妃,也会给六宫一个交代。但儿子心里是清明的,这件事,和妃要担,朕也觉得该她担着,其余的事朕不想再查,朕也请求皇额娘,不要再查,以免伤了朕,和皇额娘这么多年母子情分。”
这话说得极重,连皇后都不免惊心。
太后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皇帝的意思是……后宫的事。哀家也不能过问了吗?”
皇帝没有立即应太后的话。
他走到王疏月身旁,撩袍并着她一道跪下。
石青色的衮服铺于王疏月面前,将她的影子都掩没了。
“皇额娘,尔璞朕已经办了,但朕会优抚其后代亲族。朕在乾清门跟百官已论定的,既已福膺朕训,若尔后仍有嚼舌之词,就是党同伐异,大逆不道。皇额娘,朕对您从未有过不敬之心,若有奉养不之处,也是儿子身在帝位,为朝廷不得已而为之,望额娘以后从此宽心,朕定会供养您富贵百年。”
说着,他抬起头:“若皇额娘,还认朕这个儿子,朕则诚请额娘听儿子一句。夫既亡,当从子。”
夫死从子。
这话从皇帝的口中说出来,竟有一丝杀伐气。
太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皇帝这句话的分量。皇帝却已经站起了身。
“张得通,把和妃带走。”
“是。”
张得通见太后没有在和皇帝争执的意思,赶忙将王疏月扶了起来。
春永殿的门洞开,太监宫人们避在两边。
清凉的秋夜柔情万种,皇帝行在前头,王疏月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背后是浩荡的仪仗,二十几盏宫灯映红了她的脸。
她跪得太久了,又穿着花盆底的鞋子,每一步都走得踉跄。
前面的人慢下脚步来等她。
毫无征兆,他突然背过手臂,向王疏月伸出一只手来。
“过来。”
其实谁不是在万丈红尘里泅渡,等一只温暖的手呢。
王疏月望着那只伸向她的手。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也是青干干种的老玉。皇帝这个人吧,明明是个刚硬执着的人,同曾少阳的话讲,叫老辣,叫难以捉摸。也许这是他这么些年修炼出来的脾性。
可是,在王疏月眼中,皇帝其实就是个话不对心的人。
他想牵她的手。
他心疼她遭的罪,但他打死都不会说。
王疏月在他背后笑了笑。跟上去几步,把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
十子自然相扣。
何庆等人都识趣地退得远了些。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在这座前朝就已建成的园中并行。
王疏月一言不发,皇帝也在沉默。只有秋夜的蝉鸣,一声软过一声。
皇帝侧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发髻有些松散,还好,有他送的那只簪子挂着,还不至于垂散。碧绿色的翡翠耳坠在脖颈处轻轻摇晃。月色轻柔,把她整个人也衬得温柔顺眼。
“王疏月,你今儿怕吗?”
“有点。”
“朕如果丢了你不来呢。”
“那奴才就去找主子。”
皇帝笑了一声:“你还有命找朕。王疏月,朕没打算放过你。”
“奴才知道,奴才回去就在您面前呆好,让您慢慢的审。”
皇帝笑了一声:“不用审了,朕晓得你这个蠢人在想什么。”
☆、第47章 浪淘沙(三)
清溪书屋这边正忙乱, 皇帝突然回园,内务府措手不及, 又听见春永殿的动静大, 料想皇帝心绪一定不佳,皇帝的仪仗刚在道上露点子光, 清溪书屋前面就跪了一地的人。
谁想皇帝牵着王疏月的手,一路慢行过来。
面前只有张得通一人,提着宫灯仔细地给帝妃二人照路。
两人走得都不快, 皇帝尤是如此,有的时候还会因不自觉跨大的步子而停顿那么一下,等着后面的王疏月跟行过来。
已过子时,清溪书屋前的清香木香得清冽。
往常这个时候,上夜的太监都眼皮子打架了, 今日到都还规规矩矩地撑着眼, 在窗下候着。
皇帝却压根就没有往清溪书屋去的意思, 牵着王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