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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要呈。”
皇帝站起身,大阿哥忙放下笔与皇后一道站起来。
“皇后,把大阿哥送回永和宫。朕去南书房了。”
“是,皇上操劳,也得当心身子。”
许是裕太妃子的事惹得他不快,寻常时候皇帝还能舍点心和皇后场面几句。今儿像连这个耐性都没有,带着张得通,径直出了殿门。
酉时将过。
翊坤宫中燃了帐中香,王疏月卸了晚妆,正在灯下端详那只簪子。
善儿端了炖银耳过来:“主儿看什么呢。”
“善儿,你还记得那袖口绣老梅的宁绸……”
她话还没说完,善人便打断道:“呸呸呸,主儿快别说这晦气的东西。”
王疏月放轻声音:“吓着你了?我就是莫名觉得,这根簪子,到挺配那紫褐色的宁绸的。”
善儿还是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主儿您不忌讳?”
“不忌讳,怪力乱神瞧了我都得走远。”
说着她低头笑了笑。
这句话把自个说得跟个鬼见绸一样,可她明明是想做个温柔懂事的好姑娘的。
善儿接问道:“那主儿,您信什么呀。”
“我信……”
她刚起了个声头,就听梁安在外面道:“主儿,万岁爷来了,辇都到门口,您赶紧出来迎驾。
善儿一听慌了,这个时辰皇帝过来,要做什么,是要和自家这儿主儿把阴阳大事给办了吗?
但也不对啊,头回侍寝不都得翻膳牌,进围房候着吗?
她不断地在心里叫糟了,心思这傻姑娘知道人事吗?
她入宫走的可不是八旗选秀的这一流程呀。
自己也是年纪浅了,这几日忙着规整翊坤宫的宫中事,忘了这个大茬,偏皇帝又没翻王疏月的牌子,敬事房也不敢来多事教授。
这会儿可怎么办。
她正慌,皇帝却已经跨进来了。
☆、第33章 浣溪沙(一)
善儿心中已经演了一出鸡飞狗跳的大戏了。
然而那位爷和王疏月却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皇帝换了一件石青色暗花缎常服袍, 径直往王疏月的榆木贵妃榻上一坐。解下手腕上的檀珠搁置在一旁的香几上。
天太热了。哪怕已经用了冰还是抵不住西暖阁的闷热,皇帝真的是不喜欢王疏月挑这个当西晒的地方。外头日头下去了, 里面还蒸人的得很。他稍仰起脖子, 随手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盘扣。却见王疏月仍周周正正地穿着藕色的芙蓉秀氅衣,外面甚至还罩着一件琵琶襟额坎肩儿。妆容到是卸了, 可她毕竟生得白,又年轻,素素静静在他身旁请安的模样很温顺, 很顺眼。
皇帝的手在自个的领口处迟疑一时,又不动声色把那颗解开的口子系了回去。
他坐的是王疏月之前坐的地方,手边正放着王疏月吃过一半的银耳。
皇帝顺手拿起勺子一搅动:“你这屋子里太闷了。就用这么些冰。张得通,让内务府多送些过来。”
张得通看了一眼王疏月,见她仍然跪着, 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便在皇帝身旁躬身回道:“万岁爷, 今年几个官窖出了漏子,才办了人。所以供的冰比往年少,成妃娘娘的意思是, 大阿哥在永和宫,夏日里要念书写字断不得冰……”
皇帝一想, 工部的都水司是报过这个事, 京城大概设了十几座冰窖,都是官用,领差办事的多是八旗的子弟, 因此出了漏子,照着处置奴才的办法,鞭了人了事,但这事过小了。皇帝最近盯户部亏空的事,处置了也没记得。
想着,他端起银耳吃了一口。
他这一口把善儿几乎吓死,那是王疏月吃过的东西,若要论规矩,不说王疏月要遭殃,他们都该被打死了。
不过,好在皇帝好像并不知道那银耳是王疏月动过的。
也是,他每回去其他嫔妃宫里,那宫里的哪一样东西不是给皇帝备好的。王疏月这里,也合该是如此。
在加上天太热,那银耳是冰镇过的,莲子也煮得很软糯,皇帝觉得好吃,不禁又舀了好几口往嘴里送。一面吃,一面道:
“所以就挪了翊坤宫的去补?”
张得通小心答道:“欸……是。”
皇帝抬头看向王疏月:“你也准了。”
王疏月点了点头:“宫里孩子不多,紧着他们也是该的,况奴才家中也不大使得上冰。”
王疏月这一说,皇帝到想到冰炭敬的事上去了。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地方上为官几年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京官没有捞钱的门路,只能空吃户部,皇帝清理户部以来,各大衙门把裤腰带都勒紧了也才吐个三层出来,再往深一查,就这三层,也都是地方官给京官的冰炭敬。
这毕竟是个陋习。
王授文和程英这些人都是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