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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了抬受伤的右手,语气轻轻:“世人说你冷血无情,你不放在心里,可有一日,她也恨你骨子里的冷漠……你怕不怕?”
自然,是怕的。
谢淮的眸中浮起几分寒霜,良久,却低笑一声:“那就让她永远活在谢淮是良人的梦里,不就好了?”
临徽面色一变,凝重地望了谢淮一眼。
“五皇子殿下!”
营帐外忽然传来裴远的声音:“关中新来了几匹赤马,您可要出来瞧一瞧?”
闻得帐外的声音,临徽心中绷着的弦蓦然松了几分,应道:“好。”
又与谢淮作别:“有人邀约,恕不相陪。”
“……”
谢淮沉默不语,眉间微微深远,一言不发地由着临徽从他身侧越过,离开了帐中。
待临徽走后,他却叹了叹:“可惜。”
……
阮青令此行奉命前来镇北,实有护送五皇子的之命。在镇北城王府中,匆匆听闻五皇子在半里关受了伤,他不容多想,只能动身去半里关看望。
一入半里关,还未见着五皇子,便先见到了心事重重,在营帐外踱来踱去的四妹妹。
阮青令挑了挑眉,出声道:“一段时日不见,怎么清瘦了几分?”
若若回过神,扬笑道:“哥哥!你怎么也来半里关了?”
阮青令朝她笑了笑:“听闻五皇子受了伤,前来看看。”
一听这话,若若瞬间便低落下来,几分愧疚道:“五皇子因救我才受了伤,他的右手青紫了一片,伤势不轻……”
“是吗……”阮青令沉吟一声,却宽慰若若道:“不必太担心,待我去瞧一瞧,若是有什么大事,担在我头上便好。”
若若一恍,怔然地望着阮青令:“……”
与冷傲的谢淮不同,从小到大,阮青令都是位内敛深沉的长兄,纵然话不多,却总默默无闻地对他们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与从前一样。
瞧见若若眼里的恍惚,阮青令神色清远,轻声问道:“嗯,怎么了?”
若若回过神,连忙道:“哥哥不用去了,谢淮表哥如今正在照顾五皇子。”
“……哦?”
阮青令闻言不禁浮起几分笑意,意味深长道:“你让谢淮照顾五皇子……”
不怕谢淮把五皇子弄死啊?
阮青令在心中暗想道。
若若却会错了意,接过他的话来,忧虑道:“让谢淮表哥照顾五皇子,可是不太好?毕竟谢淮表哥从小到大都没照顾过人……”
阮青令:“……”
是这样?
罢了,让谢淮“照顾”五皇子也好。若是能照顾成两败俱伤,那就最好不过了……反正,无论如何也波及不到安国侯府。
阮青令轻叹一声,却还是问了问若若:“我问你一句,你这次前来镇北,可是真心的?”
若若闻言,思量了他的言下之意,答道:“是真心的。”
阮青令陷入沉默之中。
四妹妹来镇北是真心,对谢淮也是真心。若是让五皇子强求,反而置她于难处之地了。短短一瞬间,若若的一句“是真心”,已经让阮青令收回对五皇子的同情了。
阮青令眉间似雪,无奈道:“是真心便好。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若有什么想要的便放手去争取,哥哥也会帮你。”
寒霜卷过,沙雪也飞扬。他的话落在远去的风雪里。
若若本该感动万分,心中却不知为何的,回荡起久经不散的惆怅。阮青令待他们这么好,可何时为自己想过几分?
她朝阮青令说出了心里话:“你总在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也为自己想一想呢?”
不想她如是说,阮青令一怔:“……”
若若垂眸盯着裙畔的冬草,低声道:“从前在府中时,你乃兄长,便什么都让着我们,可我有时也想让你一争一争……”
“因为什么都不争的话,不就连开怀也无法拥有了吗?”
若若仰眸,怅然地望着阮青令:“我觉得你从未开怀过。”
阮青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