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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也太能睡了,一个多时辰,等于将近三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方姝洗完碗回来一瞧,皇上伸了个懒腰,似乎还打算睡,被方姝叫住了,再睡木槿就回来了。
瞧见床上睡了个大活人,还不吓死?
刚睡醒的人似乎有些迷茫,抱着被子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方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才转头瞧向四周。
“我睡了多久了?”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一个多时辰了。”方姝站在一边,“你没事吧?”
睡这么久,真的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他摇摇头,撑着手臂坐起身,干净整洁的衣裳上尽是折痕,可见真的睡了很久。
而且他睡觉意外的乖巧,全程保持一个姿势,都没有动过,睡前手在什么位置,睡醒来手还在那个位置。
长期保持一个动作,半边身子有些红,脸上也被垂在两边的带子压出了痕迹。
就在鬓角位置,一歪头就能瞧见,很是明显。
方姝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太可爱了。
皇上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摸了摸,没摸着,点漆似墨的眼睛朝她看来,静静等她笑完才问,“怎么了?”
“没什么。”方姝没告诉他,毕竟这个是弄不掉的,只能等着它自个儿消下去。
“对了。”她想起来,“你的手好了吗?”
殷绯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有一只因为压在下面,红了半边,“还有点疼。”
“药带了吗?”方姝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有点疼’的话,他不一定顾得上,应该不会带。
但是很意外,他还真的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瓷瓶出来。
方姝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也没问,搬了个板凳,又撸起袖子坐在他对面。
单根手指头挖了药出来,正打算拉过他的手,突然顿住。
“我要给你上药了。”提醒他一句,看他愿不愿意。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换了,那天在街上,基本上隔半个时辰换一次,应该不会不愿意。
方姝刚要抹药,想起什么,又将药刮在瓷罐上,然后在皇上疑惑的眼神中打来水,肩上还挂着方巾。
像伺候小孩子似的,抓住皇上的手给他清洗,从外到里,指缝里也没放过。
不知道是敏感还是什么,她抓住他手心的时候,他整只手微微颤了一下。
“弄疼你了吗?”方姝以为是她下手太重。
人家毕竟是个病人,她应该更体贴一些。
殷绯摇摇头。
她的动作很轻,只是他有些不适应罢了。
从小到大,似乎从来没人这么接近过他,小时候倒是期待母妃像别人似的,在他做了一件值得夸奖的事时摸摸他的头。
在打雷的时候哄着他睡觉,在他生病的时候抱一抱他,很可惜,一直到他长大都没有。
后来这种想法渐渐消失,他以为是彻底消失了,原来并没有,因为他并不讨厌她的接触。
也不讨厌她像捧着一件易碎的东西似的,边上药,边吹吹,似乎那样可以缓解他的疼痛一样。
其实他的忍耐性很强,不知道多少次受了比这更重的伤,如果是平时,他或许都不会管,也就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会主动带着药找别人。
变娇气了?
☆、出尔反尔
为什么要带着药罐找别人, 自然是为了让她帮忙上药。
其实已经没那么疼了, 只偶尔会抽疼一下,做一些别的事,很容易分心忘了那痛, 所以怎么会有特意出宫让别人帮忙上药的心思呢?
明明在宫里也可以找人帮忙的, 或者自己来。
殷绯抬眼,瞧了瞧认真给他抹药的人。
如果实在要问的话, 他也不知道。
从小的经历让他在某方面有些迟钝,比如偶尔会做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好了。”已经确定每一个指缝,和上上下下都抹过了,他手上一层都是粘粘的药膏,方姝自己手上也是。
她把手塞进水桶里洗了洗, 又用方才给他擦过手的方巾擦了擦水, 最后盖上瓷罐, 还给皇上。
皇上没有接,只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告诉她现在不方便, “放你那里吧。”
方姝点点头没有意见,放她这里更好, 因为这样皇上每次需要抹药, 都要过来拿。
也不一定, 毕竟宫里要多少药有多少,整个太医院都是为他服务的。
不放心,特意说了一嘴, “这个药每天最少要抹一次。”
拼命提醒他,明天还要来哦。
皇上不知道听出来了没有,视线落在隔间飘来的烟上。
方姝突然想起来,她最后给他包的灌汤包,原来包的都卖了,倒也好卖,人家问还有没有?就说只有鱿鱼,虾仁和蟹黄馅的,人家想吃,没办法,只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