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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像是几个壮年男子的声音,堂音极其洪亮。
具体说了些什么,步遥意识朦胧,也听不大清。
但隐约中,有有几个词,她是听清了。
黄祖,沙羡、江夏、还有江东。
随即,帐外的声响将她彻底震醒了。
数以万计的兵士齐声呼喊着:
“杀黄祖,夺江夏!”
“报世仇,兴江东!”
兵士们连喊了数遍,每个人都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气力,声音极大。
随即,紧密的擂鼓声响起。
鼓槌一下又一下地重击在鼓面上,起先敲打得很慢,随后击鼓之人的动作愈来愈快,发力也愈来愈猛烈。
那鼓声不止从一处传来,四面夹击而至,与那些将士们的雄浑的呼号声叠置在一处。
振聋发聩,惹人心惊。
这吵得叫人简直没法睡了!
步遥这种一贯没有起床气的人,从榻上爬起来后,都觉得心中窝火,汗毛直立,像是要炸毛一般。
她双眸发直,鬓发略微有些凌乱,看向了屋内的炭盆。
步遥将衾被批在了身上,窝在其中,不愿触及这冬日的湿寒半分。
她发了好一会子的呆,才反应了过来。
这是开“江东动员大会”啊……
步遥无奈地微佯了下头首。
动静闹得真不小啊。
帐外。
孙权站在讲武台上,俯视着自己的军队。
因着军营的地界受限,再加之摆阵耗费时间,所以孙权身为军队的统帅,只是将近两万名的兵士召集在了一处。
整个军队浩浩荡荡,若要训话以振奋士气,靠后的军士是听不清孙权讲话的。
所以那些堂音洪亮且体型彪壮的兵士就被择了出来,站在稍高且恰好能听见孙权讲话的地界上,将孙权所说的言语,向各兵士高声喊出。
一个人的声音远远不够,这些传令兵的数量,往往要达到五人以上,一起齐声喊出,整个军队才能清晰听闻。
这些传令兵还要替孙权喊军号。
他们的声音既有感染力,又有着穿透力。
他们一喊,那些兵士便觉得备受鼓舞,那股激越的尚武之情,似是被那军号声点燃,要按耐不住地上战场上与敌人厮杀。
无论是在战前,还是战中,这些传令兵都不可或缺。
步遥在衾被中打了个哆嗦。
听着帐外的声音渐小,她觉得这“动员大会”也快开得差不多了,便再次躺倒在榻,尝试入睡。
刚一阖上目,帐外那数万名的兵士又开始齐声喊着什么,连笑带闹的,言语中带着嬉意。
步遥这会彻底醒转,再也睡不下了。
“黄祖狗贼!”
“黄祖鼠辈,龟缩沙羡!”
步遥听着帐外传来的声响,很是不解,这怎么还骂上人了?
而且这些兵士的声音,明显比刚刚还要大上许多,而且骂的还其乐融融的。
原来振奋士气的方法,除了喊那些短而精悍的军号,还有一方法,最能使兵士团结一心。
那便是让那些兵士一起辱骂他们共同的敌人。
只不过辱骂这事,孙权身为江东之主,可做不得。
他私下授意,将这种事转交给年纪尚小的凌统来做。
这样的差事,倒遂了凌统的心意,他很享受站在讲武台上,编那些骂人的言语让传令兵传给各将士听。
与几万人一起骂黄祖的感觉真爽。
眼见着凌统就要失去控制,骂出的话也快要变得不堪,吕蒙及时制止住了凌统,在孙权走下讲武台时,便命兵士随各自的将领去练兵了。
天甚晴朗,寒风不再似昨日那般肆虐。
但那火红的旭日,却未使空气中的湿寒消减半分。
孙权与鲁肃并肩走在营帐中,一边聊叙着军计,一边看着各阵的操演。
虽然这万千兵士,说到底,都可称为孙军。
但每阵的将领却不同,各阵兵士虽然穿着一样,但是还是会暗自的划分派别。
比如吕蒙手下的兵士,自是只会听从吕蒙的调令,一个阵中的兵,关系也要好些。
鲁肃一袭褐色深衣,他的长相本就偏老成,一蓄上须,看着年岁便又大了些。
他看向了孙权的伤势,见他的面容虽仍有些惨白,但精神却很好。
鲁肃开口问道:“主公的伤势看来恢复得不错。”
孙权颔首。
而后,看向了拿着长枪的凌统,他正教着比他高上大半头的兵士枪法。
凌统还未变声的嗓音听上去,就像是鸭子在嘎叫。
那兵士的块头虽大,但看上去,却有些憨憨的,凌统一个动作教了他数遍,他还是学不会。
鲁肃顺着孙权的视线,也看向了凌统,见凌统教得细致,并无不耐,又对孙权道:“这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