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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笑了,终于放弃了教她刺绣的念头,由着她又歪歪斜斜地绣了个笔画几乎全粘乎在一起的“晏”字后,就放她自己玩儿去了。
回忆结束。
谢妘两只手指捏起小手帕,抖了抖,果不其然瞧见了那团乱糟糟的白线。
这是谢妘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绣帕子,其实当时她对自己的这个成品还是很满意的,毕竟是她第一次成功绣出来的东西。
她很是欢喜了一阵,日日带在身上,结果后来某一日好像是顺手拿出来擦什么东西……然后就忘了取回来了。
……等等。
……擦什么东西来着。
谢妘艰难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给人擦脸去了?
寒冷的池水、冰冷的手、晕倒的人……谢妘恍然大悟:“原来容君既当过小和尚,也当过落水猪儿呀!”
小谢妘当年救人全凭一腔热血,根本没想过自己可能会遇到的危险。风寒水冷,她差点儿脚一滑把自己都搭了进去,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人拖上来,拖上来后看着那人面色青白气都快没了的模样,吓得一溜烟儿跑去喊救命。
在拉人的时候,她的衣摆衣袖都被冷水溅湿了,可以说是满身狼狈,被母后瞧见了,吓得迭声唤人请太医,又急忙催她换衣衫喝热茶。
小谢妘只来得及吩咐一声让人去池子边救人,后续发生了什么,是再也没关注了。
思及此,谢妘忍不住道:“你也算是命大了。”
那么冷的天,在冰水里泡了这么久,还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
容珩站起身啦,忽然朝她正儿八经地行了个礼:“谢过晏晏救命之恩。”
他的表情太庄重太严肃,眼眸中的碎光宛若星辰,熠熠生辉,谢妘被他望得心头一跳,然而还没等她稍微不好意思一下,容珩就换了个语气,带着笑意道:“……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还望晏晏不要嫌弃。”
谢妘:“……………………”
谢妘面无表情:“嫌弃。”
她随手将帕子搁在一旁,又去瞧那朵干瘪的腊梅花。这又代表着什么时候发生的什么事,这回谢妘是全然没有印象了。
容珩没再逗她,略略解释了两句。
谢妘于是又继续艰难地回想了片刻,依稀回忆出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说起来,容珩真的得感谢父母赐予他的好容貌,要不然以谢妘这脾性……别说是记得他,当初在横山寺后山,谢妘可能都懒得同他讲话。
突然得知自己竟然这么早就见过容珩,谢妘还是颇觉神奇的——所以容珩这些年三翻四次同她作对,果然还是在偷偷记被遗忘的仇吗?
谢妘睨了容珩一眼,后者眸色深深,道:“殿下曾问臣为何会选择辅佐陛下——若无殿下,臣早已成深池中残魂,如今不过是尽臣本分罢了。”
无论是狗尾巴草、腊梅花,还是那张帕子,容珩都保存的很好。谢妘收回视线,盯着眼前承载着她与容珩的回忆的这几个小物件,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不一会儿,谢妘才回过神来,将帕子重新叠好,放进匣子里,盖上盖子。她腰间系着的小锦囊里还装着雕成凤凰的玉佩,屋里枕下还压着枚方正单调的,那冰凉的质感陪伴了她好些日夜,冻得她思绪终于通畅了些。
容珩听见她叹了口气:“容珩,我姑且相信你,你别让我失望。”
……
谢妘本以为木管家离府这么久,是去采买什么大物件或是去办什么紧要事去了,可眼下她见了人才知,他去办的事是多么的……
大胆。
当然更大胆的是她身边坐着的这位容珩容大人。
谢妘闭了闭眼,咬牙道:“容珩,我刚决定相信你,你就给我这般闷头来一棍,可真对得起我啊。”
屋里除了容珩,还有木管家和木芷在。
木芷听着谢妘语调不太对劲,心里一急,正要解释,容珩手一抬,止住了她的举动,给谢妘留了点冷静的时间。
木管家竟是从南疆回来了的。
准确的说,是从南疆边缘回来的,南疆人极为排外,他并没能成功地混进去,找到他所想要的解药。
——他所求的解药,正是木芷身上红颜蛊的解药。
“殿下身上的枯骨……其实并不是毒,而是南疆的蛊。初入人体后会暂时性地陷入沉睡,直到三日后苏醒,将宿主血肉啃噬干净。”木管家在南疆徘徊许久,知道了很多东西,“红颜与枯骨乃双生虫蛊,红颜的效用与枯骨正相反……”
正如它名,红颜的作用便是使宿主永远地保持在蛊虫入体那一刻的容颜,身体会衰老,但容貌永远不会。
谢妘觉得脑门突突直跳,她望了眼木芷,木芷面容娇俏,眸含秋水,一颦一笑都像足了芳华二八的少女,可实际上,她已是三十多岁、快要四十了。
谢妘:“……………………”
真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怪不得木芷行事如此老练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