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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三夜,两军死伤无数,哀嚎阵阵。因人手不够,温婉和汪先生也被胡登云抓去抵了医疗兵。
血肉模糊的士兵被抬进帐篷,不过几个时辰汪先生便被铺天盖地的血污熏得头晕眼花,摇晃两下后,终是体力不支满头大汗地倒了下去。
胡登云闻声回头,见他倒在一边也不去管,只低声骂道:“废物!”
他又去瞧专注包扎的温婉,见她一派从容,手法娴熟,到底面色稍霁,不甚满意地微点了点头。
尽管温婉、军医和方云三人忙得跟陀螺一般,救过来的士兵也不过寥寥几人,还俱是手脚不全,面目全非。
又一个重伤的年轻士兵被抬到她面前,温婉见他不过是个小小少年,低低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帮他包扎。却被这年轻人死死抓住,动弹不得:“我......我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温婉看着他胸前汩汩冒血的大窟窿,眼眶微红:“军医医术高超,你会没事的。”
那少年却已恍惚一笑:“阿爹......阿娘......你们看.....我新......新采的莲蓬......”
他的爹娘,他的胞妹,终于来接他了!他终于不用孤身一人日日在漆黑的夜晚埋头舔舐伤口!他多想回去那个山清水秀的村子啊,那里鸟语花香,桃红柳绿,他爹带着他锄田,他娘带着妹妹织布,院里欢声笑语,鸡鸭阵阵。
晶莹的一滴泪珠从他眼角滑下,他慢慢伸起手,牵住空中那个对着他明媚一笑的少女:“阿香......我......我回来啦.......”
他许了她,打完仗要回去娶她的。
三日后战势初显眉目,瓦剌士兵强攻城楼,三日久攻不下,已渐渐人困马乏,疲惫不堪。明军却一鼓作气,红衣大炮连连齐发。也先额头上沁着豆大的汗珠不复从容,王恂却依然持剑而立,眉目如画。
也先耐心尽失,欲叫阵主将,却见部落亲兵急急跑至他马侧,单膝下跪,神色焦急:“首领,不好了!后方被烧,粮草全毁,百匹壮马被劫!兄弟们,都,都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城墙之上又是几十盆热油被明军两相抬着自高而低地浇下来,烫得无数攀着攻城梯往城楼上爬的瓦剌兵尖叫痛嚎,满地打滚。对他们来说,满身的水泡相比刀伤剑戟,着实不下于凌迟处死。
明军却不为所动,先后从城楼射下火箭,打滚的士兵被引燃,不过稍作挣扎,便扭曲着被烧焦死去。
也先恨恨一捶马背“妈了个巴子的!明狗真他娘的阴险,竟然烧我大营夺我粮草,还用这泼热油撒石灰的阴招,他奶奶的!”
怎么办?前后夹击,是战是退!
他挥手招来军师,急急让他献策,军师被他凶狠残暴气势所迫,抖抖索索地连句话都完整话说不出来。也先见他这不堪一击的模样,心下恼怒当即一刀砍了他的头颅,鲜血喷溅了一地。
十万火急之情势,也先环顾四周一时竟无计可施!肉搏人家不出来,攻城人家连头都不露,任凭他们的人叫骂得嗓子都哑了,人家楞是连眉毛都未曾眨一下。
有那拼了命爬上墙头的士兵还没站稳就被人家猛地扬了一把石灰粉,宰了头颅扔下楼,摔成了肉泥。
向来两军对战拼的是人数武器和物资粮草,他妈的哪里有这样玩儿的!他明军不是自诩天之大国,光明磊落吗?他王恂不是号称战神,勇猛无敌吗?那现在这场面算什么?啊!算他娘的什么!
阴损的打法叫也先像吞了只死苍蝇般既恶心又有苦说不出,半晌,也先咬紧了后槽牙沉声喊道:“撤退!撤退!”
不退不行,再不退他瓦剌的老窝就要被端了!老窝要没了,他们瓦剌还打个狗屁啊!
瓦剌士兵死伤惨烈,早有退意。听此号令更是瞬间鸣金收兵,如洪水般退去,哪有三天前一往无前的气势?
兵败如山倒,见城楼明军训练有素,齐齐放出箭雨。有那胆小落后的士兵再不顾不及听上峰指挥,挣扎着就要往前跑,他还有妻儿老母,不想年纪轻死在战场!
一人乱则百人乱,百人乱则全军乱,一时间瓦剌大旗倒下,被乱军践踏如泥。也先瞧着骚乱目龇欲裂,挥刀砍死身边乱军,着急道:“慌什么?跟着我!不要慌!”
“嗖”的一声,他身边一员猛将忽的从马背栽下,身上整齐插着八支箭羽,他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抽搐两下归了西!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