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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还早早买了个大猪头回屋贴了红纸腌晒着,下午夫妻俩也一并合力煮了。煮好后温婉挑出热乎的咸猪尾和黑眼珠,非让林渊躲门背后去吃,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门后猪尾不磨牙,墙边吞眼壮胆气。
是不是真的有用温婉不知道,不过看着林渊跟做贼似的躲在门后,缩着身子低头啃油乎乎的猪尾,她就觉得无比快活!
除夕得一家子在一起守岁,他们两口子也得去老屋,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习俗。
老屋这边很热闹,也很喜庆。去年这个时候她刚来这里,话都听不懂,习惯清净的她只觉得这里的人又多又吵,妇人们毫无仪态,唾沫纷飞。还好她是个外村的新嫁娘,又有林渊挡在前面,才没人缠着她闲话家常,让她不至于漏了陷。
林渊扶着温婉慢慢到了老屋,老屋的院门大开,院中央放着几个大木盆里面堆的都是碗筷。温婉的妯娌们蹲在盆边洗洗涮涮,交头接耳;屋正中是黑压压的一众男人们在喝茶聊天。
等和各人打了招呼,温婉护着肚子走进门,就看到客厅正中摆了三张柏木方桌,每张桌上面摆个大果盘,里头放些干货点心,供来来往往的人们打牙祭,侃大山用。
林渊扶着温婉在最里边的一张桌子边坐下,拿些红枣点心给她吃,里面还有她自己做的花生糖。
她婆婆这时候端着两碗搁了糖的开水送到她们面前,满脸喜气地笑“快喝,快喝,喝了苦尽甘来,儿孙满堂!”
又帮她顺着耳边的发丝招呼她“今儿个人多,等会儿你上阿娘房里歇息去,床垫被褥俱是新的。别让小子们吵闹冲撞了你,你五嫂也在里头。”
温婉接了水喝完,果然有三五成群的小儿嬉笑打闹着在堂屋里追逐疯跑,时不时往大人脚下扔个小砂炮,“砰”的一声炸响,引得大人们身子一抖拍桌笑骂“小兔崽子!”
林渊眉头微皱“去吧,我去和弟兄们叙叙旧,一年难得聚上,开席了我再去叫你。”
温婉索性不矫情,跟着婆婆进了卧房。床正中放着一张小几上头也放了几样点心,婆婆忙得很,见她坐下给她抓了些点心转身出去招呼去了。
五嫂林田氏正坐一边抱着自己点头瞌睡的儿子轻晃,见温婉进来也只交换个笑脸并不说话,等怀里人睡香了才脱了他的鞋将人放床上和温婉聊起天儿来。
“什么时候来的?”温婉捏块花生糖慢吞吞嚼着问她。
“家里远,昨儿晚上就来了。哎,你是不知道,昨儿闹得可好看了!“林田氏也捏块花生糖凑着身子在温婉耳边低语。
温婉配合地睁大眼作吃惊好奇状,等着她眉飞色舞自顾自的往下说。
“昨儿个三嫂带着孩子先到的,还跟我们说三哥进货去了回不来,年礼倒是大包小包带了一大堆。“她喝口水继续。
“可你猜怎么着?三嫂刚进屋屁股还没坐热呢,三哥驾着马车带着那小的来了。我远远地看了那人一眼,啧啧啧,真是穿金戴银,美艳动人呢!”林田氏像那说书的将一点子八卦讲的是头头是道,抑扬顿挫。
“我跟你说,那小的可有手段,见三嫂不顾脸面扯着嗓子叉着腰在门口叫骂,却一句不吭声。只红着眼低着头,捏着三哥衣摆委委屈屈喊三郎。那欲说还休,含嗔带怨的姿态,可妙!”她语气很佩服。
温婉也佩服,以退为进哪,高!实在是高!
“三哥心疼的不得了,只顾搂着怀里人温言细语地哄,又指着三嫂鼻子跳骂她善妒要休了她。闹得不可开交,左邻右舍们都挤来门口瞧。“那些指指点点的眼光能让她都脸红。
”最后实在闹得不像样,还是公公恼了摔了烟杆发了话,才将那小的送回城里去了。”这大过年的都不消停。
“咱们家几个兄弟没有人不夸的,独这三哥真是不好说。亏的那人不能生养,不然…”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他们呀,是王八配绿豆,顶配!你别操他们的闲心“温婉很不以为然。
“一个爱财,一个图外在。否则三哥能哄的了精明的三嫂死心塌地跟了他,还让肉铺掌柜杨叫花倒贴钱?”她最看不起吃软饭的。
林田氏听了大点其头“就是,就是,还是老实木讷的可靠些。”
这里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不贞却是要浸猪笼的。这不是一个平等自由的年代。所以,适者生存。男人无所谓,女人嘛不合心意再找一个呗。女人则不同,除了孝顺长辈抓住男人的心没有第二条路走。否则让别人有机可趁,男人绝情起来是不会留半分